“蜘蛛妖……看着心爱之人死在面前的感受……你可尝到了?”
毒蜘蛛看着那张涨红变紫的脸,又气又怕,甚至不敢去看一旁浑身是血的萧鸿煊,是将脾气发泄在手里的蛛丝上,恨不得把荆奉宇的脖子勒断成两截。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谁害死了荆家小姐,其中也有你的一份!毒蛇对你一往情深,你辜负了她,伤了她的心,才致使她生无可恋,拉荆小姐一起死好让你追悔莫及!”
她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荆奉宇已然瞳孔放大,停止了挣扎,颈上被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血喷溅而出,她却还是不解气,索性将他的尸身一抛,扔下山崖。
“爹爹!你不能死啊!”
听见南国爆发出的哭声,毒蜘蛛一怔,整个人不敢转身,她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却还是没赶上挡下这致命的一剑。
她被南国的哭声搅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苦笑着暗道:萧鸿煊,我没说错吧,遇上我,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倘若不是我逞qiáng好胜、贪图玩乐,也不会与你结下这样的缘,国师也不会死而复生又死,皇后也不会惨遭毒蛇陪葬,你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劫难……
“相……思……”
她听到这微弱的声音,如同游神归体,转过身来,呆立地望向满身是血的那人:“你……你在装死对不对?”
她看见那人扯起嘴角,却颤抖着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我……真的是……自作多情么?”
毒蜘蛛走到他跟前,却迟迟不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她感觉自己设的那一道堤快被冲破了,一旦冲破,就是万劫不复。
“萧鸿煊,你不许死,死了我就永远不告诉你。”
话甫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哭得狠了,这个家伙肯定全看在眼里,得意洋洋,不然也不会到这个节骨眼上还笑得出来。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他如是幽幽地说罢,像是心满意足了一样,松开搂住南国的手,缓缓阖上了眼睛。
“爹爹你别睡呀,我把娘亲哄回来了,你醒醒啊!”南国小小的身子趴在他身上,沾了一身的血,就这么摇着他,像是试图把他摇醒似的。
毒蜘蛛愣愣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眼泪在脸上冲刷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南国扑过来哭道:“娘亲,你能救救爹爹吗?”
她知道,那道堤已然被冲破了,她竟毫不犹豫地将手按上萧鸿煊的心房,暂且封住他尚未飘散的三魂七魄,决然地点头:“能啊,娘亲可以用自己的全部修为换来他的二三十年寿命,不过娘亲以后就是一只不认识你们也变不成人形的小蜘蛛了。”
南国一听,立马推开她要救人的手,哭得更厉害了:“那不就是有爹没娘、有娘没爹吗?你要是真救了,二三十年后我就是个孤儿了,呜呜呜呜——”
毒蜘蛛呆滞地看着坐地大哭的他,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心空了,此时不过是一具躯壳,这个萧鸿煊,像是临死前带走了她的魂,不知把她勾到了什么地方去。
直到一只翩然的蝴蝶在她面前飞过,她才一个激灵地返过神来,南国哭得直咳,一抬头看见他娘满脸诡异的笑,吓得忙道:“娘亲,你别疯啊,我已经没了爹爹,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南国。”毒蜘蛛擦了擦他脸上沾到的血,抱着萧鸿煊的尸身站起身,“你知道蝴蝶吧,它们有活两次的机会,前半生临死前会把自己裹成茧,过一段时间就会复活过来。”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个蜘蛛。”南国小心翼翼地提醒。
毒蜘蛛笑得癫狂:“蝶族有个宝贝,叫回生茧,据说可以复活世上一切生灵,说不定……包括人呢?”
蝶族生活在一处花谷之中,鲜有人至,如同世外桃源,毒蜘蛛落足在这陌生的山谷里,才进来没多久,便被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围了上来,只因怕得很,不得不离她远些:“毒蜘蛛,你又要找茬?”
毒蜘蛛客客气气:“没有没有,我要见你们首领……叙叙旧。”
蝴蝶子民们虽说对这个不速之客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敢与她硬碰硬,僵持之下,远处的花粉迷雾渐渐被拨散,一个翩跹身影飞了出来。
“毒蜘蛛,真是稀客,你来作什么?”
毒蜘蛛看向那个一袭huáng袍的雍容女人,挤出一抹笑:“无事不登门,我也不与你寒暄,这次来,是想管你们借样东西,你若答应,我以万蛛之首的身份保证,此后少说千年,我们蜘蛛绝不伤你们族人。”
蝶族之首金凤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扫视着她身后跟的那个半人半妖的小男孩儿,有些提防地开口:“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