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看了他一眼,再对上程母的视线,沉默点头。
姜辰是林君如从学生时代看着长大的,为人品行自然了解,自己儿子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两个人如果真的在一起,她是最放心不过的。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程母才终于想起来要询问儿子的身体状况。
程越川当时的车祸并不严重,再加上这些日子两个人住在一起,姜辰虽然表面不说,但是每每在细节的地方格外照顾,是以身体大部分已经恢复。只有右肩的旧伤因为再次首创直到现在还时常隐隐作痛,不过这点两人心照不宣,谁都不提,并没有让程母知道。
发过牢骚检查过工作,程母也不准备多留了。
原本还担心儿子病着独居没有人照顾,但现在看到姜辰……显然这已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了。哎,孩子们都大喽!
送走程母,关上大门,两个人心里同时有一种大石落地的感觉。姜辰和程越川对视,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她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那个……辰哥。”
姜辰:“……”
苏琳:“会,还开吗?”
挂断电话,程越川已经回到厨房重新续了一杯咖啡。
姜辰在门口取过外套向屋里喊:“工作室那边还在等我开会,我先过去了。”
程越川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姜辰一时没听清,绕过门厅向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程越川没抬头。
姜辰:“今天晚上……”
程越川动作一顿。
姜辰退了回去,大声喊:“算了。”
程越川:???
姜辰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低咳一声压住唇角的坏笑,开锁出门。
折腾了一上午,姜辰的感冒不但没有见好,反而看着更加严重了。
回到工作室开完会,在自己的电脑前工作了一会儿,快到午休时间人就已经撑不住了,靠在办公椅上闭目休息。
苏琳路过办公室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凑过去:“太累就休息一下吧,大老板。能做的让我们这些小员工先做,又不是什么大单子,也不需要你一直盯着。”
姜辰睁开眼睛瞅了瞅天花板,没说话。
苏琳又开始八卦:“怎么最近突然又这么拼命,单子一个接一个的接,辰哥你的男朋友呢?不要啦。”
……男朋友?不要不行。
姜辰又想到昨天应付纪衡的那句“忙着恋爱”,顿时觉得苏琳说的有点道理。
“等这个单子做完的吧,这两天我还是跟着进度,等这单完成就先不接了,放两天假,休息一段时间。”
感冒鼻塞没有胃口,午饭没吃几口就被放下了。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姜辰就把自己锁到了画室里,继续埋头gān活。
程母走后差不多是午饭时间。随着热闹的关门声,整个空间霎时安静下来。程越川把手里的杯子端到客厅,拿过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右肩,准备定个外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却止不住微微走神。等到游移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随意摆放着的三个杯子的时候,愣了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而笑了。
下午吃过饭,程越川把书房里已经结尾的几张图纸简单整理了一下,带上其余资料,准备回一趟公司进行jiāo接。检查办公桌的时候目光禁不住被角落里的一本杂志吸引。
是姜辰的杂志,大概是前两天她在书房里看书的时候落下的。
程越川仔细想了想,大概有那么两三次,休息的时候,姜辰偶尔会和他借用书房看书。通常是早上早餐前,或者自己在客厅休息的时候,她会端着一杯果汁,捧着书和自己打招呼,然后推开书房的门。
姜辰是个心智成熟也很聪明的女人。程越川想。聪明到她能理智的找到jiāo际的界限,不会任性,不会逾越,也不会放弃彼此独立自由的底线……
她不是很少用书房,而是她将生活和工作完全分开。离开这里回到公司,她又会是著名青年画家的身份,工作,jiāo际。回到这里却像是完全屏除了那些。不谈论,不jiāo流任何关于她另一个身份。就好像一切关于程越川,关于这个新的婚姻,被独立于她原有的生活之外。姜辰小心经营每一个部分,却在潜意识里不愿意让改变侵入她原有的生活。
打车到公司的路上程越川一直在想。和姜辰认识有多少年了?十年?还是更多。在最近的事情发生前他们一共见过多少面?好像jiāo流最多的也只是在程母家,她是常客,见的次数多了,互相闲聊几句,仅此而已。在自己面前,姜辰永远是那个懒散却气场qiáng大的女人。他们很少开玩笑,尽管联系算得上频繁,每次的jiāo流也没有出现过尴尬局面,但程越川甚至觉得她在尽量避免和自己更多的接触。偶尔捕捉到的从远处复杂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仿佛是一直以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