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会担心我的性命。”一次幻影移形让伊森的脚步愈发虚浮,基本上是靠艾德文拉支撑着他。两人跌跌撞撞穿过圣芒戈位于麻瓜世界的伪装,面对他的话,艾德文拉选择沉默不语。
“看来我也不能打破那个传说中的诅咒。”
“别胡说了。”她话音未落,伊森突然重重地栽向地面,艾德文拉失声惊叫起来,幸好他们此时已走进圣芒戈的大门,立刻就有治疗师围了上来将伊森送往楼上的病房。
“我们刚从埃及回来,”她追上其中一个,将情况的紧急程度告知对方,“他可能在当地感染了一种不知名的时疫。”
第118章 Chapter 117
“你怎么迟了一天回来?”女友对他的迟到颇有微词,克里斯蒂安无视了她幽怨的神情,目光落在桌上的玫瑰上:
“不要再用玫瑰来装饰屋子了。”
“我喜欢玫瑰。”她对克里斯蒂安过去几天内的经历一无所知,“你原来不是也说——”
“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克里斯蒂安罕见地打断她的话,他扫了一眼她,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叠支票,撕下一张填上了自己在巫师银行的各类信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的女友——现在是前女友了——又惊又怒地睁大眼睛,他把支票塞进她手里,在看见上面所写的数字时她理智地闭上了嘴。
克里斯蒂安·拜恩是一个风流浪子,全丹麦都知道这件事。他的前女友名单如果一一写下来,可以环哥本哈根一圈,更别提那些没头没尾的韵事艳闻。聪明人不会和钱过不去,她才不是傻瓜。
布雷斯把艾德文拉的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然后惊奇地发现原本不多的内容在这封信中被缩减为了寥寥数句,这封信与其说是家书倒不如说是张留言条。
真奇怪。
他还没走两步,达芙妮迎面而来。往常她都会热络地迎上前来和布雷斯说两句话,但今天,她只快速瞥了他一眼,就带着种蒙受冤屈似的表情加快脚步与他擦肩而过。
布雷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事情还没到此结束,在他拿着写好的回信准备寄走时,布雷斯于猫头鹰窝棚外撞上了潘西——她满脸泪水,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就跑下楼梯走掉了。
但是她的手中也拿着一张羊皮纸,被揉的皱巴巴。布雷斯的心情诡异地好了一点:看来他不是唯一一个家庭生活不如意的人,起码他没走到一看到家里的来信就哭鼻子的那步。
艾德文拉从那张如天书般的诊断证明上挪开视线:“他还有多少时间?”
“说不好。”治疗师委婉地说,“长则一年多,短则几天,这都有可能。”
伊森的确不幸染上了那种疫病,一位经验老到的治疗师说这可能是变异后的“阿兹特克病毒”,一种曾由北美的麻瓜土著们传播开的危险疾病。圣芒戈的治疗师竭力救治却只能帮他拖延一些时日,艾德文拉一度打算试着混进麻瓜医院诊疗,但圣芒戈的人却告诉她这种病就连麻瓜也束手无策。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埃及魔法部已经派人全力研究治愈这种疫病的方法了,”治疗师公事公办地告诉她,“除非他们能有点进展,否则……”
艾德文拉垂下眼睛:“我明白了。谢谢您。”
西尔维娅拿着一纸协议走进肖恩的书房:“签字。”
“凭什么?”肖恩本能地反问。但是他现在对于西尔维娅而言不过是一只落水狗罢了,只会狂吠,却不足为惧。她无视了他的质问,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塞进他手里。
在她反常强势的动作之下,肖恩忍气吞声地瞥了眼那张协议。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这张协议上,西尔维娅竟然要求他将遗产平均分配给他的两个女儿。
“哟,”他禁不住辛辣地嘲讽,“你洗心革面啦?”
“前两天我遇见了克拉布夫人,”西尔维娅面不改色地说,“她告诉了我你前妻在离婚后的生活。”
肖恩的脸上掠过不悦和尴尬。
“她死了。”西尔维娅一字一顿地说,带刺的目光死死钉在肖恩脸上,“五年前,在圣芒戈……”
“住口!”肖恩猛然站起,“我不想知道!”
“你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心虚吗?你不会梦见她的鬼魂吗?”西尔维娅眯起眼睛,“她就是爱你爱的太深才会全然不设防,以至于被你逐出家门后甚至找不到一条可谋生的路。”
“你怕什么?”肖恩冷笑,“你可不像她,你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正是有她的前车之鉴我才会幡然醒悟,否则现在我说不定也在某个桥洞下风餐露宿呢。”西尔维娅毫不退缩,“签字,你现在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力。”
肖恩一噎,这对昔日爱侣之间的情谊似乎已完全消散殆尽。他恨恨地抓起羽毛笔,用足了力气,在羊皮纸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西尔维娅冷眼看着他泄怒的举动,扯了扯嘴角:“往后你最好歇了那些作妖的心思,这样我还能陪你继续在人前做戏,否则就别怪我把你的那些丑事都一一抖搂出去。”
肖恩目光一凛。
“据说克拉布先生已听说了他的妻子和诺特私通的绯闻,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发作。”西尔维娅威胁道,“你要是不想让你的桃色新闻满天飞,你最好也老实一点。”
第119章 Chapter 118
布雷斯是在放暑假时才惊闻家中变故的——
“西尔维娅阿姨,”当他走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发现来接他的人不是艾德文拉而是西尔维娅时,他终于觉得大事不妙,“怎么是你来接我?”
虽然达芙妮也一脸好奇地想要追问细节,但她的父亲不容抗拒地直接拉着她走出了站台。西尔维娅和布雷斯也随着人流慢慢往外走,她一直沉默,直到他们离开国王十字车站,她才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止步:“布雷斯,这次回来以后不要再和你妈妈冷战了。你可能觉得她有的地方做得不对,但她也不容易。”
“发生了什么?”布雷斯略微提高了声音,转念一想,“是不是他——”
西尔维娅点了点头,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等他追问,她就主动说明了情况:“他的日子不多了。”
圣诞节时还一切都好啊!布雷斯顿时懵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先送你回家。”西尔维娅避而不谈,“这毕竟是家事,还是由艾德文拉来向你解释吧。”
布雷斯对于伊森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在他和艾德文拉结婚前,他一度很好地扮演着一个长辈的角色,不说情感上的慰藉,光是他送的礼物们就让布雷斯很喜欢。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娶了自己的寡嫂,还是在明知这样做会给很多人带来压力的前提下坚持这样做……这件事在各种意义上都挑战了布雷斯的底线,但是现在,他接到通知,说伊森要不久于人世了。
布雷斯茫然地回到扎比尼庄园。西尔维娅没有久留,帮他把行李归置了一下后就离开了。他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宅邸中转来转去,虽然他既不在这里出生也不在这里长大,但这依然是个对他羁绊很深的地方。
然而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也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发呆发了多久。终于,楼下传来了一些动静。布雷斯一跃而起,几乎是冲下楼去。
艾德文拉正穿过门厅走进来,看到他,她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你从哪里回来?”布雷斯问,“圣芒戈?”
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切,而艾德文拉似乎也没注意到,她转身走进客厅,布雷斯跟了进去。
“他的情况不妙。”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艾德文拉主动说道。布雷斯一向无法分辨出她的喜怒,他自己此时也是心绪起伏:
“他怎么会突然生病?”
“是在埃及染上的疫病,治不好的。拖了小半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在圣芒戈陪护他?他还清醒着?”
“昏迷。治疗师不允许我进病房,这毕竟是传染病。”
“那你还去哪里做什么?”
艾德文拉缓缓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让他活着和你离婚吗?也对,你已经有了下家。那位追求者送来的玫瑰络绎不绝,从冬天到夏天就没有断过,到底是他痴情一片,还是你们已经暗通款曲?布雷斯理智地听从了西尔维娅的话,选择把这些心思全部埋在心底,以免进一步让他们的关系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