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文拉的心中被激起了一阵愠怒:“我了解扎比尼家的财政状况,他根本不需要出售球队来筹钱!”
“伊森很有野心,他不喜欢三狮队这种合伙人制度,他想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所以出售三狮队对他而言更有好处。”杜邦与扎比尼家族的合作已延续很多年,现在说散就散,他看上去也很无奈,“我知道这不是您乐意见到的,可是事已至此……”
“他今年才从霍格沃茨毕业,是吗?”
“是。”
“他一直很有成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天赋。精明、理智、冷血……”艾德文拉在记忆中搜索出那个孩子的面孔,“您在过去几年间应该一直和扎比尼家保持着联系吧?除了出售三狮队之外,他还做了什么?”
“夫人,请不要把伊森想的太坏。”杜邦对她的语气颇有微词,“出售三狮队是伊森毕业后的唯一一个大动作,据我所知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
艾德文拉颔首:“如果我没猜错,他今天也会来这个宴会吧?也对,如果他真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就该开始建立起自己的社交网了。”
洛佩兹夫人失去了金主,手头只有花销没有进账,花钱购买一支在英格兰数一数二的球队对她而言是一笔稳赚的生意。一个急于出售,一个乐意购买,艾德文拉并不关心三狮队最后的成交价格,这支球队对她来说拥有别样的意义,那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我希望您不要迁怒于伊森。”杜邦请求道,“当年扎比尼家有愧于您,可是伊森却没有做错什么。”
“他没有直接伤害我,可他也没有为我说话。”艾德文拉冷冷地反驳,“我做了他四年的嫂子,不敢说无微不至,但至少我也尽力去关心他、照顾他了。可是在我被逐出扎比尼庄园时,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扪心自问,那时我并没有想贪图他们家的财富,我想带走的东西不过是达伦的笔记本而已——除了他以外整个扎比尼家族没有第二个人从事草药学方面的职业,难道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吗?”
“夫人,”杜邦逾矩抓住她的手臂,“请您小点声。”
“最后我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是婚戒,按照规矩他们无权收回;二是这个。”她挣脱开来抬起左手,这时杜邦才看清她的手腕上缠绕着的几道金线,金线上挂着一个木质吊坠,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我撒谎说这是我从小就戴着的护身符,他们才允许我将它带走。”
“我很抱歉,夫人。”
“抱歉有什么用。”她嘲弄道,“杜邦先生,您公正地评判一下:我到底有没有理由憎恨他们一家?撇开对我的态度不谈,现在伊森所拥有的财富本应属于我的儿子布雷斯扎比尼,其中也包括那支他舅舅效力过、曾归他父亲所有的球队——那是达伦的球队!”
杜邦却极快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看着她后面扬声打招呼:“洛佩兹夫人。”
在转身的一瞬间之内艾德文拉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洛佩兹夫人已经看着她笑起来:“又见面了,扎比尼夫人。”
“谢谢。我很喜欢今晚的葡萄酒。”
杜邦已悄然离开把空间留给二位女士。
“哦,那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很荣幸能获得您的称赞,我相信您的赞词一宣扬出去,这些红酒的价格就会翻上几倍吧。”
“人们只是喜爱追逐潮流而已,这没什么稀奇的。”
洛佩兹夫人专注地打量着她:“这一次您倒是和我所听说的扎比尼夫人更像了。这样张扬高调的话,只有你才敢说出口吧。”
艾德文拉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看见了您的肖像画。”洛佩兹夫人自顾自地说,“就摆在对角巷人来人往的地方,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情不自禁被您吸引。”
“那是画师的手艺好。”
“您太谦虚了。”洛佩兹夫人咳嗽一声,笑的不怀好意,“虽然您已结婚,但想要获得您青睐的追求者们似乎有增无减,因为您的到来,今晚出席我的宴会的客人都多了好些。”
“是么?倒是从来没有人明着来追求过我。”艾德文拉扫了一眼聚在一起的那些男客,“也许他们害怕遭到黑寡妇的诅咒?”
“您真会开玩笑。”与她想的不一样,洛佩兹夫人竟然没有像别人一样忙着刺探她的两段婚史,“您的丈夫也是一个心胸大度的人。说实话,要是我听见别人那么议论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大动肝火。”
艾德文拉慢慢啜饮葡萄酒,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海顿的身影。
洛佩兹夫人试探着继续说:“毕竟那些评语实在是太刺耳露骨了。”
“说那些的话都不可能是我会看第二眼的人。”艾德文拉看见了她的另一个目标,她转动手中的玻璃杯,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伊森,好久不见。”
洛佩兹夫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一扫而过,变得有些玩味。
“施瓦茨夫人——”
“不不,伊森,如今人们依然称我为扎比尼夫人。”艾德文拉笑着纠正道,“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年半了吧?感觉却好像也没多久似的。”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
艾德文拉从不计较别人对她容貌的赞美,但这一次她沉下脸来:“这样的称赞有些不妥吧,伊森?”不等他回应她就继续说下去,“虽然达伦已逝,但我还是你侄子的母亲,请对我尊重些,别那么轻浮。”
伊森愣了愣,有些生硬地试图扯开话题:“抱歉。说到布雷斯,我还没见过他呢,也许有空我应该……”
“不必了。”艾德文拉打断他的话,“我一直告诉我的儿子,他和我一样都是被扎比尼家族扫地出门的人。达伦永远是深爱他的爸爸和我深爱的丈夫,不过其他姓‘扎比尼’的人么……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毕竟你对他们再好,也难免有在背后被捅一刀的风险!”
她声色俱厉地撂下这句话,然后拂袖而去。这次她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海顿。
“你怎么了?”海顿显然看出她愤怒的神情。
“你看见那边那个人了吗?”她冲伊森的方向扬起下巴,“他叫伊森·扎比尼,是达伦的弟弟。”
海顿并未接话。
她挽上他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我不喜欢他。你帮我除去他,行吗?”
除掉伊森,本该归布雷斯所有的巨额财富就会重新回到他手中。
她要拿回他们亏欠她的东西。
第51章 Chapter 50
“作为一举一动能都让全英疯魔的著名美女,你觉得美丽对你而言是什么东西?”
“天赋?武器?我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艾德文拉看向西尔维娅,“为什么结婚后你开始往思想家的道路上发展了?”
“我觉得爱情,或者说男女关系,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西尔维娅并不避讳,“现在他彻彻底底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是我却开始厌弃他。我觉得他变得庸俗、平淡、无趣,我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独处,在床上我也毫无感觉,只是单纯地配合他干嚎几声而已。甚至于在他触碰和亲吻我的时候,我会觉得有些……恶心。”
“你们的关系反过来了。”
“是的。”西尔维娅停顿须臾,“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的所有感情生活:“没有。”
“即便当初和卢克伍德在一起时你也没有任何厌烦的感觉?”
“没有。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每一次触碰、每一次调情都能给我带来什么。你知道吗,在我看来,男女关系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交易。对于那些相爱的伴侣而言,他们彼此付出时间、金钱和爱,也从对方身上获得爱、满足与幸福,这是对等的。对于那些不爱的人,例如我与卢克伍德,他因为与我若即若离、捕风捉影的‘恋情’而得到虚荣心的满足,作为交换我从他那里获得昂贵的礼物,虽然他因为我对他的玩弄而恼怒,但是我觉得我无愧于他。而且那些东西都是他主动送给我的,我从未向他索要过什么。”
“但是你恨马修,是吗?”
“最开始是的,现在回想起来倒也谈不上恨。我很可怜他,他是个被嫉妒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他娶了我,却又没那个本事抗住压力。”艾德文拉说,“不过考虑到他对我采取的暴力行为,看到他意外死亡时,我其实还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