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你好好地活下去，然后跟六哥白头偕老。”顾宛央道，“我会立刻去找燕长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给你解除身上的蛊毒。”
“没用的。”阿九抓住了顾宛央的手，“从燕长乐给我下蛊毒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要五十万两huáng金，而是打算把我推到六皇子的身边，替她做内应，打探燕北王和你的消息。”
顾宛央皱眉，“此话怎讲？”
“端木大夫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对蛊术未曾有过研究，所以知道‘媚颜’会让人在一个月内死去。然而他却不知道，若是那种蛊毒之人若是七天给一次极小份量的解药的话，中蛊之人却还能继续活下去。”夏侯九淡淡地道，“燕长乐在下蛊之前对我说了这些，还让我考虑清楚以后去找她。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去害自己所爱之人在乎的兄弟，所以我必死无疑。王妃，你就成全我这一次吧。”
第168章 往事不堪回首
顾宛央眉头紧锁，“无论燕长乐一开始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我都要去试一试。”
阿九有情有义，她自然也要回报。就算燕长乐真的不同意解蛊毒，她也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尝试。
从房间里走出去以后，赵铭盛迎了上来，“七弟妹，阿九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想嫁给你，不需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喜堂就好。”顾宛央低声道，“六哥，人生能够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多么的不容易，你何必因为过去的那些痛苦而把阿九姑娘推开？相比之下，她比你勇敢太多。”
她顿了顿，“你好好地陪着她吧，我和王爷会想办法救她。”
赵铭盛点头，“我知道这件事会很棘手，所以先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我不需要六哥的感谢，我只需要六哥的一个承诺。”
“七弟妹请讲。”
顾宛央看着他，缓缓地道，“我要六哥保证，若是我这一次能够替阿九姑娘解了蛊毒的话，你以后再也不会推开她，而是会好好地疼她爱她，跟她白头到老。”
赵铭盛点头，“我会。”
“六哥，你一定要记住自己今日的承诺。”
上了马车以后，赵飞度开了口，“顾宛央，你对六哥很好。”
“你跟他兄弟情深，我自然是要对他好。”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
顾宛央看着他，眼眸里的光亮忽明忽暗，她突然仅仅地抓住了他的双手，“王爷，我不知道你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对人那么冷淡。似乎这整个京城之中，你唯一看重和信任的人只有六皇子一个人。”
“不止。”赵飞度目光灼灼，“还有你。”
“可是在你遇见我之前，你只有六皇子一个人。我很感激他能在你遇到我之前成为你你信任的人，分担你的苦闷和忧愁。我喜欢王爷，所以才会对六皇子这样好。我想要对六皇子好，那肯定要对阿九姑娘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赵飞度那双深邃墨瞳突然变得清明起来，“顾宛央，其实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嗯？”
“曾经我跟六哥一起肆意疆场，跟着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也会大口喝酒大声笑，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行事跋扈乖张，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玩弄权术。”
“那时候的你一定过得很畅快。”顾宛央很心疼，“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那一年，太子联合他的党羽向敌国泄露了我们的军事机密，我带着的三万将士被敌人设计埋伏，悉数埋骨荒野，无一生还。当时我原本跟他们战死沙场，却被前来营救的六哥带了回去。而他的腿，也是在那时候被苏长哲设计。”
“我当时要为这些将士的亡魂讨回公道，然而父皇却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他是我最崇敬的人，一直都是我的信仰，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我对他很失望。”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要替那三万将士的亡魂讨回公道的话，只有用自己的方式。”赵飞度接着道，“于是我开始玩弄权术，一一地找当时的那些人算账。”
顾宛央能够想象出来肆意洒脱，大口喝酒大声笑的赵飞度究竟是何等的模样，所以愈发心疼。
她伸手抚上了他紧皱的眉头，“王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你行兵打仗，我便替你的将士治病疗伤。你要是想杀人，我替你递刀。反正你若是想要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我跟着你。你若是想要登上那高处不胜寒的位置，我追随你。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坚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