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过后,东宫黎就转头往回走。
没想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小姐,您等等……等等再走……”
扭头一看,原来是另一条路上刚过来的穆伯,手上还端着一盅补品。
东宫黎回头,礼貌的对他微微扼首。
穆伯轻步赶了过来,“小姐既然来了,怎么又不进去?”
“我……听见里面在谈事情,阿城好像很生气,我不敢进去打扰他们。”
东宫黎不好意思的笑道,顿了顿又问道,“他们遇到很棘手的问题了吗?”
“小姐,少主发怒,十有八九是朝中的事,这些政事每天都是瞬息万变,少主肯定能解决的,你放心。”穆伯叹口气道。
东宫黎点点头,准备原路返回。
“小姐!”
“穆伯还有事?”
老管家有些为难,笑着开口道,“小姐,少主人他……下朝后就进了书房,一直没用过早膳,老奴担心送进去他也不会吃。想着,若是小姐送去,可能……”
东宫黎心里一万个拒绝,这是在令狐城盛怒的时候,进去找骂呀!
但是,到底还是担心他会饿肚子,舍不得他的身体。
于是她接过穆伯手中的补品,硬着头皮走到了书房门口。
笃!笃!笃!
令狐城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没好气的问,“谁呀?”
“阿城,我可以进来吗?”东宫黎简直拔腿就想跑了。
里面没有答话,东宫黎心里有些紧张,这时候阿城一定很烦心,自己来送汤羹恐怕更是打扰他了。
“那……我先……”
话没说完,门却开了,令狐城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黎,你进来……”他的声音已经缓和了不少,但是还是没带哪些许的笑容。
东宫黎点点头就跟着进去了,她把汤羹托在手上,看着令狐城的脸色还好,于是大着胆子开口了。
“阿城,无论有什么棘手的事,都得顾着身子啊!只有保全了你自己,才能保全你想要的大局。”
令狐城点点头,也许是不想让她担忧,没有多说什么,就把她送来的汤羹接了过去。
东宫黎见他把东西吃了,也就不做打扰,收拾了碗具就离开了。
等在门口的穆伯十分欣慰,他接过了东宫黎手中的碗,笑着点点头。
“看来……少主人还是最听小姐你的话呀,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往常就算是夫人相劝,少主人都未必会听……”
东宫黎听了不禁腹诽,原来这个任务这么艰难,那你还叫我去试试!
东宫黎离开后,令狐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久,聂影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他。
好半天令狐城才突然睁开眼睛,吩咐道,“聂影,既然张继已经明摆着要与我作对,我也不用避讳。我越是年少轻狂,陛下恐怕越放心,所以,接下来我们只管出手,不必忌讳了。”
“这次军费贪污案,明显是张继的栽赃,陛下未必全然不知道真相!”聂影皱眉道。
令狐城勾了勾嘴角,“他当然知道,咱们这位陛下,他对臣子的疑心那么重,怎么可能不会在张继身边安插眼线。他知道张继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一味纵容罢了。”
聂影有些伤感,“我们自小习武,本就是为了报效国家,出人头地。”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最大的野心,也不过是扬名立万和青史留名,他又有何惧?”
令狐城冷笑一声,“为人主者,哪个不是这样?当年先帝不也是利用当时的两大权臣,让他们互相制衡,自己稳坐朝堂。如今的陛下,只怕也想用张继来制衡我太尉府。”
“那我们身为臣子的,该怎么应对才能保全自己呢?”聂影对这种权术,看得并不太通透。
令狐城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既然是制衡,那当然不想让任何一方彻底倒下,更不想任何一方势力坐大,成为最大的威胁。”
聂影似懂非懂,“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不是抓到一个张继的心腹吗?”令狐城问道。
“是,不过……他和张继的jiāo情匪浅,既是部下,更是至jiāo好友,想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恐怕不容易。”聂影低头道。
“想来,你们什么大刑都给他用过了。既然他不怕皮肉受苦,也算是个人物,我不妨亲自去会会他。”令狐城放下茶盏,沉思了一下。
太尉府的地牢里,那个张继的心腹被关押在最深处,整个人都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令狐城站在牢房外,手下暗卫过来想用水泼醒那人,却被阻止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回少主,他叫宋兴。”暗卫立刻低头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