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琥放下手中的军报,叹了口气。“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形琥掀开星霓居住帐篷的营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帐内烟熏缭绕,像是在用什么熏的药物。
他咳嗽了几声,问随行的军医道:“为何如此呛人?”
“大殿下,王妃的病恐怕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好一些。”
“她到底是什么病?”
“依在下看,倒更像是心情郁结,所以原先的咳疾老不好,反而加重了。”
“别熏了,这味道太呛人,连我都受不了,何况是王妃这么娇弱的身子?”
“可是大殿下······”
“听我的,让她静一静,或许还好得快些。”
“是。”
形琥走到她跟前,潘星霓微微睁开眼,想要起身行礼。
“大殿下······”
“王妃正病着,不必多礼。”形琥让人端了张凳子,便坐在了凳子上。
“大殿下见谅,余落实在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我以前就劝过王妃,跟着后方回连奉去吧,在王宫里的条件肯定比这里好。”
“国王陛下看到我,一定会想到形羌,他肯定更是伤心。我不忍回去,我想在这里多陪陪形羌。”
“战场终究不是儿戏的地方,你在这里驻守,我还要命人保护你的安全,军中难免照顾不周。”
“谢大殿下成全,只是大殿下就依了我这次吧。”
“你的脾气,和我那个弟弟还确实挺像,谁劝都没用。”形琥无奈地笑了笑。“只是将来,你还是要回王宫去的。”
“余落知道,既然已经是形羌殿下的妻子,便是连奉的王妃,自然是要回去的。”
“我那不幸的弟弟确实可怜,留下如花似玉的妻子。你以后去了王宫,只怕也是寂寞孤独终老,如果你反悔了,可以告诉我。我相信形羌希望你过得快乐。”
“余落既然嫁了形羌殿下,就是殿下的结发妻子了,还望大殿下不要赶走我,一辈子老在宫中,也比无依无靠好。”
形琥叹了口气:“你想好了就行。只是,你的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军医的医术并不jīng湛?我可以给你换一个人来调理你的病情。”
潘星霓摇摇头,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大殿下,军医照顾得十分周到,为了我的病经常深夜熬药,只是我这个病是心病。”
“形羌走后,你多是愁眉苦脸,他是我的亲弟弟,我看着他长大,论心痛,我的心痛可能不亚于你。但是人活着就要向前看,你若是一直走不出来,也只是害了自己。父王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怎么想不明白?”
“不瞒大殿下,余落的病情恶化,是因为梦到了形羌。”
“哦?”
“梦里,他说他过得不好,浑身是血,满眼伤痛。”
“王妃,你对形羌的死太自责了。这一切都是该死的大豫的错,与你无关。”形琥一提到大豫,脸色便变了,牙关紧咬,十分仇恨。
“大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让连奉收兵呢?”
形琥很是诧异,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连奉从上到下,无不恨大豫的荒唐野蛮,怎么可能退兵呢?即便我们赢不了,也要争口气,让他们知道,连奉虽然国土不大,人口不多,也不是他们大国可以随便欺rǔ的。形羌贵为王子,都可以在他们的领土遇害,让父王伤心过度,这种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大殿下,事情到今天的地步,是余落不好。余落不该回来,不该告诉你们形羌已经死了的消息。”
“可是我的弟弟,已经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潘星霓叹息一声,qiáng撑着半坐了起来。“大殿下,余落有几句话跟大殿下说。”
“你说吧。”
“形羌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哪怕他不是一个王子,也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人。能做她的妻子,我很知足,是我们无缘永结良缘相伴白头。可是因为他的死,就要让连奉如此大动gān戈,消耗着国力、人力,让百姓苦不堪言······大殿下,以形羌的性子,他一定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那也是大豫的皇帝荒yín无比。他的后宫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我弟弟单纯,根本没有想到有如此歹毒的手段。”
“大殿下,余落不是为大豫人说话,大豫皇帝素来仁厚,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严于律己宽于待人,余落不信他是那样的人。”
“可传言如此,这让连奉颜面尽失。再说,无论如何,形羌也绝不可能再回来了。”
“大殿下,您与国王陛下的愤怒,余落都能理解,这也是余落不安心的原因。我们与大豫消耗得太久了,折损了不少兵力,已经有太多人流了太多血,都只为复仇。可是正如大殿下所说的,形羌已经回不来了。无论我们抢了大豫多少城池,收了大豫多少钱财,形羌再也回不来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