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实男人走近楼梯,又道:“阁下是武林盟主浦玉先生吗?”
浦玉这才意识到不妙,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见此人不像是凶恶之人,也就实话实说了:“正是。”
就见这男人的胡子一下就垂了下来,眼神都变得没有方才血性昂扬,反而空渺无神,几乎嘴唇都是煞白的:“先生,真的是夏家后人?”
浦玉皱皱眉头,心下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门外起了风,地上的沙子呼啸而起,如同一只蛟龙以沙形为躯,冲入苍穹。
这男人正欲转身,却被浦玉叫住:“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我姓吴,叫贾。”说罢,吴贾也不顾同伴呼唤,就夺门而去了。看起来不像是着急,而是逃跑。他跑进门前的风里,坠进风眼,坠进回忆的咒里。
第37章 (三十七)水女庙中夜问水女
吴贾摆摆手,回到案旁拿起自己的家伙什就要离开。同伴觉得稀奇,就不由分说的拉住他:“大哥,菜都要好了别走啊。”
吴贾扭过头,盯着那个男人,就见男人的脸色唰一下就白如苍云,毫无生色,眨眨眼睛,示意了一下周遭几位同伴,也不吭不响,拿起东西随壮实男人离开了。
“好生奇怪。”鬼见怜站起身,来到栏前看着一行人离开,转身下楼。
就见老板从后房走出来,见人走了,就觉着纳闷,开始嘀咕起来:“怎的今儿这么灰溜溜的……”把桌上的铜板揣兜里后,就打算扭头走人,被鬼见怜叫住,这会儿另外三人也已经下来。
“老板,这几位是什么人物啊?”鬼见怜发问。
老板不是个拘泥人物,张口慡快就答:“不满几位大侠,这啊,是孝山岗的几个猎户,因为猎术jīng湛,武功高qiáng,就算是一方侠士,平常也爱施舍善心,看起来粗莽了些许,却都是好某个。”老板竖起大拇指,藏着油渍的指甲尖朝着屋顶。
鬼见怜看向浦玉,浦玉疑惑:“为首那位从体型和拿的家伙看不想个she御的……”
“果然是江湖人啊,渡江湖就要懂些。这为首的我们叫他青眼大哥,眼睛像是总不舒服一样瞪人,五大三粗的。他最擅长的不是箭术,是掷枪,像是鹿啊熊啊一扔一个准,而且□□耍的也十分厉害。”老板开始与他们聊起来。
“□□?”墨锵锵听了这,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浦玉,说:“以青眼大哥的体型与四肢肌肉来看,应当是□□一类比较得心应手,但与□□有一定的相通性的,就是棍。”
“有这说法?”则袖回头看向墨锵锵。
“□□的关键是枪头,棍柄是根据枪头设计重量与造型,棍棒,是以人的双手臂伸展来设计重量与造型。”墨锵锵又补充:“枪头是棍柄的武器,那人拿着棍,人就是枪头。”
浦玉笑笑,揣起胳膊:“可以说的过去。别说,带着墨姑娘还真有用武之地。”
“武夫离不开武器拳脚,锵锵自然用处极大。”鬼见怜笑着看向则袖,挥着纱袖坐下。
“只是,这群人为什么要躲我们呢?遮遮掩掩的……”则袖看向浦玉,想着结束这个话题。
浦玉皱皱眉头,斜下眼角看向桌子上的酒菜。
“总能再见的。”浦玉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几个汉子离开后,就往乡里自个儿家奔去了。
推开柴门,jīng瘦的男人就问:“那是夏浦玉?”
吴贾指指门:“鸣天,把门关上。”就见那个年轻人听了话,转身把屋门拉严实。
“对,一点也不假。”吴贾沉沉的出了口气,忧心忡忡的不曾解眉。
“那此行怕是回夏家的。”矮个子道。
“那大哥的意思是……”jīng瘦男子看向矮个子。
吴贾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来到案后跪坐下来,没有说话,舀了一盅茶,抿了一口,是又冷又涩,些许是放凉了,茶味已经苦辣,舌根冰的发麻,日子转凉,竟亦悄然而至。
“大哥,我们不动,或许能逃过这一劫。”
鸣天来到案前,皱皱眉头。吴贾点点头,叹口气,只觉着心头旧事翻滚,陈年往昔的尘土从胸膛dàng起来。
“夏浦玉去哪了?”
“浦玉哥哥去哪了?”
易君看着江岸冬拍案而立起上身,满面着急,似是觉着自己知道一样,恨不得把双手掏进自己心窝里看看肉骨上有没有写着夏浦玉的下落。
“我在问你啊。”易君皱皱眉头,也挺直了背。
江岸冬低下头,将方才激动而打歪的纸镇放正,叹口气:“是啊,他在哪儿呢?”
易君看着她低下头,看着她傍晚天色下乌漆如雾的头发,眯眯眼睛:“你一直在等他吗?”
“……”就见她点点头,也不做声,只听风从她脸下穿过,又扶起倒在地上的枯叶。“啪嗒”两滴泪就落在案上,却像是鼓锤打在他心底一样,就如巨石粉碎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