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午饭,陆渊也在玄林的小院子里吃的,今天的天气不错,嬷嬷就把饭菜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面,两人就在一堆刺刺的栗子壳里面吃了一顿还算丰富的午饭。陆渊心情不错,还让嬷嬷去拿他的好酒,可惜被玄林婉拒,理由是医者不喝酒,怕耽误给别人诊治的时间。
陆渊一个人喝酒也没有被影响了兴致,自斟自饮,神情放松又满足,玄林一度还曾怀疑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在酒里搁了五石散,下一刻就该举着杯子吟诗作对了。玄林在抬头夹菜的间隙里偷偷撇了好几眼陆渊。
玄林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偷偷撇陆渊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陆渊不可能没看见,更别说他早年间在司徒长老眼皮子底下过惯了看人眼色的日子,他在玄林的第七次偷偷看他的时候,终于打算把这个小家伙给揪出来了。
“你gān嘛呢?有话就好好说,盯得我饭都要吃不下了。”
玄林拿筷子扒拉了两下米饭,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样子跟那天杀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陆渊听到他问这种问题笑了出来:“那你说说我杀人都是什么样的呗?”
这句话开玩笑的成分很大,但玄林还是瘪着眉头仔细地想了一下子:“你那天身上沾了很多的血,一身的血腥味,眼神也很奇怪,让我有点背脊发凉。”
玄林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握着筷子,却把自己又拉回到了那天的地牢里面,陆渊在心里默默记下,看来自己在他面前杀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yīn影。
陆渊没有煞风景地提起他曾经杀人如麻的生活,倒是伸手夹了一块肉片放在了玄林的碗里,语气温和了不少:“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你面前动手了!”
听了这话的玄林放下心来,他知道陆渊处在魔教教主的位子上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杀人,但不是在自己面前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玄林拿筷子拨弄着陆渊给他夹的肉片有些没了胃口,任谁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鲜血四溅,头颅横飞的场景都不会很有食欲,尤其是面对着一些肉食。
陆渊瞧见余生尽扒拉碗里的饭也不往嘴里去,问他:“怎么不吃了?”
玄林也不想扫陆渊的兴,只说:“现在吃饱了,晚上的板栗烧jī我就吃不完了。”
“嘿,”陆渊接了他的话茬子,“你就不能留着下顿吃吗?”
“下顿就不好吃了!”
“放心,我跟你一起吃,一定吃得完,绝留不到下顿。”
“哦~”
“你是不情愿怎么得?要知道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
“没不情愿。”
两人打闹了一番,玄林忍不住地打了两个哈欠,有些困倦的样子,陆渊注意到玄林有点迷糊的目光,十分善解人意地跟他说:“困就去睡,东西我等一会儿找人收拾。”
玄林实在困得慌,平时这个时候已经是他睡午觉的时候了,他朝陆渊点点头就脚步虚浮地往卧室里走去。
玄林一沾着chuáng就睡着了,等他迷迷糊糊将醒不醒时,他感到有一个东西搭在了他的腰上,奇怪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边睡着陆渊,而搭在自己腰上的正是陆渊的手臂。玄林除了小时候和玄清一起睡过外,还真未与人同chuáng共枕过,就连跟着陆渊赶路的那段日子都是一人守夜一人睡觉,然后后半夜换过来。
玄林再次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他打算起来收拾一下子院子里铺了一地的栗子,但陆渊睡在了他的外侧,手还搭在他的腰上,以陆渊的警觉程度来看只要自己动弹一下就能把他吵醒。玄林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来,分明就是这个男人占了他的chuáng睡觉,gān嘛还要关心他睡的好不好。
玄林果断地抬起陆渊的爪子丢在一边,然后猫着腰想从陆渊的身上爬过去穿鞋,就在他一只脚都越过陆渊够到chuáng沿了,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玄林的手臂,向下一扯。
玄林被带得往下一趴,整个人趴在了陆渊的身上,高挺的鼻子还磕在了陆渊的胸膛上,不管陆渊被磕得疼不疼,反正玄林疼,疼得他眼眶都红了。
玄林抬起头,不高兴地冲着陆渊抱怨:“你gān什么啊?”
陆渊当然不太把玄林的抱怨放在心上,不仅如此,他看到玄林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样子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像他在后山看到的白兔子,他故意装作刚刚被闹醒的样子说:“你gān了什么才对吧,我一睁眼就看见有人往我身上爬,多吓人啊!”
玄林才不相信陆渊是刚刚醒的:“你明明在我动你手臂的时候就醒了,你这是故意的!”
事实上,陆渊醒得要比玄林以为的还要早,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睡,但是他总是要逗逗玄林才能如意的,陆渊伸手掐了掐玄林的脸颊,说:“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叫醒我让你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