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温行紧跟着起身喊了一声,却惹得谢衣反而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他眼睁睁地看着谢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颓然地坐回了chuáng上。
几次三番被回驳的时候温行就猜到谢衣这个决定应当是不会变更了的,只是他始终还是想再争取着试试看,可惜没能成功。
哪怕是算上前世,他都未曾和别人同房而眠过,没想到这第一次居然会是给了谢衣。
温行疲惫地闭了闭眼,怀着格外沉重的心情回chuáng上躺好入睡了。
次日,和亲宴如期于燕落殿举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借着宴席间的谈话,清阳公主也对在场的亲王皇子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差不多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选亲。
“如今想必清阳公主心中有一个如意郎君的选择了吧?”
安隆帝笑吟吟地坐在主位上,一句话就将让原本热络轻松的氛围变得紧张了起来。
清阳公主莞尔一笑,柔声道:“回陛下,是的。”
安隆帝笑问:“不知公主看上了哪位呀?”
清阳公主腼腆地笑笑,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谢衣和温行所在的方向,状似娇羞地说:“正是那边那位着蓝衣的公子。”
“噗——”
全场唯一一位身穿蓝衣的谢衣把刚入口的茶又给喷了出去。
为了减少图谋不轨的可能性,在场的所有皇子亲王都不得过早在和亲公主面前bào露身份,所以谢衣特地挑了件最不常穿的衣裳。
他本以为这清阳公主说不准会选温行,心底早已打好了拒绝的腹稿,却怎么都料不到这“如意郎君”的头衔会突然落到他身上。
温行也没想到这茬,不过难得见谢衣在殿前失态,闷笑一声后方才装作着急的模样给谢衣擦拭。
“殿下!您怎么了,没事吧?”
可能是为了顾及面子,温行见谢衣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冲着他摆摆手,示意没事了。
温行假意又关心了几句,这才重新在他身后站好。
谢衣只略微又顿了一会儿,挂起虚假客套的笑容,说道:“清阳公主美若天仙,舞姿出众,但实在很可惜,孤对谈婚论嫁暂无兴趣。”
在听闻清阳公主选定谢衣时,在场的大部分人便知这一次铁定是要被拒绝了。
且不论谢衣有意无意,身为太子的他本就只是过来凑个人头看看热闹,是决计不可能迎娶和亲而来的公主的。
安隆帝附近的一位亲王很快便回过神来,在谢衣拒绝后笑着和缓气氛。
清阳公主装作失落的模样,眸间却划过一丝算计。
始终关注着她的温行双眼微眯,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和亲宴后,温行跟着谢衣一路回到了东宫,才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你是说,她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谢衣轻皱眉,似乎不理解温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行轻轻点头,解释道:“臣不久前才想起来,在欢迎宴上初次与那清阳公主对视时,她看起来似乎很惊讶。或许她只知臣是温氏子,却不知臣也是太子殿下您的伴读。”
“只是若真如此,他们或许本无意于臣,不过是恰好见着了才动了心思。”
温行想起前世里可没有这么一遭,下定了结论——说到底还是因为谢衣非让他参与那什么欢迎宴和亲宴。
谢衣假装并未听懂温行的话外音,道:“这么看来,今夜或许清阳公主他们便会对你下手了。”
“不,不会的。”温行摇摇头,“和亲宴定在酉时,如今宴会方结束不久已是酉时过半,他们不会计划得这么快的。”
“而且如今毕竟是和亲期间,臣认为他们不会在此期间搞什么小动作。”
这一次谢衣倒是听懂了温行是依旧不愿去他房中,皱眉道:“不怕万一只怕一万,你怎知他们不会冒险搏一搏?再怎么说你父亲杀过的云乌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真当他们甘心?”
“好了不要再说了,chuáng榻孤已命福禄备好,你只管过来就是。”
说完,谢衣又一次不留丁点儿反驳的机会给温行,非bī得他这么做。
温行看着谢衣决然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眸底闪过一抹烦躁。
好好的做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太子多好,总要这般三番五次地丢下架子,难不成还是想要展示他的待人和善?
温行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无奈地去了谢衣的房间。
谢衣毕竟是太子,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会被人揪出毛病来弹劾,所以他的房间内的布置从不会过分奢华。
温行临到房前,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子无名的不安。
就算是前世那样的“亲密无间”,他也未曾试过和谢衣同住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