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重邪险些撑不住时,一阵柔和的光团包裹住重邪的身体,将他对断魂的恐惧一一驱逐了出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重邪捏起胸口的那块小石头,嘴角上挂着的笑怎么也收不住,而后开启感知,感受着白珩那边的情况。
一身月白色轻衫被风微微chuī起,白珩今日没有穿着太吾山统一的衣服,手握断魂,刀刃上不断有血滴落,片刻之后,又恢复成了gāngān净净的模样。
偌大的林子里,唯一还能站着的,也就五皇子一个,白珩提着剑步步紧bī,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五皇子的心口似的。
最后白珩将剑架在五皇子的脖子上,冷冷道,“污蔑我父亲的人,是谁?”
五皇子整个人简直都要吓死了,白珩刚才三下五下就解决了自己那群废物手下,还有一些暗卫,现在还一副“不老实说就请你归西吧”,于是颤抖地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是……是国师,他……他告诉我父皇,说……说有人意……意图谋反,然后就……就查出了那个事情。”
“但……但国师前几日死……死了。”
“死了?”白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但看五皇子一脸害怕,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再多的事情了,于是将剑收了回来,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一半,微微扭头,冷笑一声,“你she我一箭,我废你一只手,下次再见面,但愿你的脑袋还能好好的。”
说完,白珩便御剑离开了。
狩猎大赛的仇报了,可杀父之仇还未报,他们皇族之人,都是他白珩的仇人。
白光收回,重邪看了五皇子一眼,在白珩走之后他就露出了yīn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白珩离开的方向,好像这样就能将白珩千刀万剐似的。
重邪收回视线,追了上去。
五皇子只是个小角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làng,倒是那个“死了”的国师,有些古怪。
重新回到了万埃阁,白珩就将自己整个人锁在了房间里。不过重邪现在随便穿墙,这小小阻碍也难不倒他,轻而易举地进门了之后,就发现了白珩的异常。
此时白珩正抱着断魂坐在chuáng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重邪飘到白珩的身边,与他并肩而坐,伸出手在白珩的脑袋上摸了摸。
可这种安慰只有重邪自己知道,白珩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真是令魔郁闷。
“早知道,就不任由你与太吾山的人走了。”重邪烦闷地躺倒在chuáng上,他每次见到白珩时都未察觉他有何异常,便认为白珩在太吾山过得很好。
可白珩独来独往,一心修炼,从不与任何人说他心事的模样,又有哪里好了?
早知当初还不如将人拐去魔界,好吃好喝地供着。
突然间,白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抱着断魂的手,让它飘浮在自己的面前,轻声道,“倘若我成了魔,你便另择一主。”
重邪听到,先是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而后“腾”地一下坐起,满脸震惊地看着白珩,“白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重邪被白珩那句话气得就差没拿把大铁锤把他敲醒,骂道,“入什么魔,入什么魔!”
然而白珩并没有听见重邪的牢骚,也不管断魂的拒绝,直接上chuáng盖好被子,睡了过去。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神仙,一天天的就想着堕入魔道!”重邪气道,说完之后又陷入了沉默,他知道为什么白珩会有这样的想法。
白珩杀心太重,现在还背上了血海深仇,换作任何一个人,早已堕入魔道。惩恶是没错,但修仙者以渡化为主,忌杀戮。
倘若他真的屠尽皇族……还真能修炼成仙吗?
不能成仙,为何不成魔?成魔之后便可拥有qiáng大的力量,不用再千挑万拣地吸收天地灵气,而是到怨气深重之地,不出一月,便能大成魔功。
那又为何不选择成魔?
重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种无能为力的沉重感。而后飘到chuáng的里头,正打算躺下时,一个人却凭空出现在了白珩的房间里。
一身黑袍,若不是眼睛看到了,重邪根本感受不到这人的气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急忙呼唤白珩,“白珩!白珩,你快醒醒!”
然而白珩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闭着眼睛。重邪突然动弹不得,再次张口时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朝白珩走近。
可分明是近在咫尺的一个男人,重邪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样貌,仿佛笼着一层白雾,只能看清大概的一个轮廓。
一道同寒渊时一模一样的白光自男人的掌心而起,没入白珩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