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江湖上最讲究莫过于诚信二字,本人也不例外。”赵敏见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就是蛰伏许久毒蛇出dòng的时候了,她手一挥,三人缓缓立在其身后,只待发令。
所有人都知道张三丰深受重伤,更加知道赵敏这是在趁人之危,而那所谓的三个家仆看样子来历不小,也不知太极拳能否应对得了。
眼见张三丰双手缓缓举起,忽然俞岱岩身后却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道童来,说道:“太师父,这位施主要见识武当派的拳技,又何必劳动太师父大驾?待弟子演几招给他瞧瞧,也就够了。”
这个满脸尘垢的小道童正是张无忌,殷天正,杨逍等人和他分手不久,虽然他此刻衣服形貌全都改变,但一听声音,立即认了出来,明教群豪见教主早已在此,尽皆大喜。
当然明教之人是认出他,可张三丰和俞岱岩只是觉得熟悉,由于瞧不清他面目,又见他穿着清风的衣服,方知他不是武当的人,小声劝道:“小兄弟,这位施主是西域少林一支的高手,身怀少林派绝技,金刚伏魔的外门神通,你一招之间便被他打得筋折骨裂,岂同儿戏?”
话莆刚落,张无忌左手牵住张三丰衣角,右手拉着他左手轻轻摇晃,将一股极浑厚,极柔和的九阳神功,从手掌上向张三丰体内传了过去,娓娓说道:“太师父,你教孩儿的太极拳法,我还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成是不成,难得这位施主是外家高手,让弟子来试试以柔克刚,运虚御实的法门,岂不是很好么?”
刹那之间,张三丰只觉掌心中传来这股力道雄qiáng无比,虽然远不及自己内力的jīng纯醇正,但泊泊然,绵绵然,直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
心中转过了无数疑端,然而这少年的内力沛然而至,显是在助自己疗伤,决无歹意,乃可断定,于是微笑道:“既然你这么想领教绝顶外家功夫,那也是好的,不过务须小心在意。”
张无忌心下会意,泛泛一颔首,然后才转身面向阿三,谦冲客气道:“晚辈初学乍练,未必能领悟我太师父这套拳法中的jīng要,三十招之内,恐怕不能将你击倒,只是我学艺未jīng,并非这套拳术不行,这一节你须得明白。”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张三丰见这小道童赶来赴援,言语中还不忘提拔它们武当,心中甚是感激,而阿三闻他一番废话,难有工夫与他在此多加闲聊,铮然怒道:“少废话,出招吧。”
话音刚落,阿三神速如电,迅捷出拳上前,张无忌见来人气势汹汹,招术极为诡异,实是罕见,他随即后发先至,使出太极拳中一招〔揽雀尾〕右脚实,左脚虚,运起“挤”字诀,粘连粘随,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
阿三身不由主的向前一冲,连跨出两步,方始站定,旁观众人见此情景,齐声惊噫。
轻敌实乃大意,捯饬好应对招式的阿三再次怒气填膺,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
而张无忌也不是吃素的,眼见招式忽变,动作加快,脑中二十四式的太极拳便在此时倏然浮现,刹时间悟到了其中的jīng微奥妙之处,对方用的是狂风bào雨般的攻势,那他便以柔克刚,把行云流水的招式肆意淋漓。
紧接着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等尽数结合,就这样,每一招每一式都让阿三感到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只得运劲趋前,却总是难以欺身,武当派的威名也算显露出来了。
就在张三丰感叹后生可畏之时,阿三的两根手指直插进了殿上一根大木柱之中,深至指根。众人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且住,你这是少林派金刚指力?”众人轰笑声中,俞岱岩厉声喝道。
随后张无忌纵身跃开,一听到“少林派金刚指力”七个字,立时想起,俞岱岩为少林派金刚指力所伤,二十年来,武当派上下都为此深怨少林,看来真凶却是眼前此人。
不过阿三也算一人做事一人当了,他坦然承认俞岱岩是他打残废的,还口不遮拦,把殷梨亭惨遭暗算而四肢不能动一事也一并道明。
这下好了,张无忌心中大怒,又在此时,他想起蝶谷医仙胡青牛的“医经”之中,有言说道,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其方不外传,既然如此也只能bī迫他们。
而张三丰见张无忌变化极快,方始知他心有怒气积怨,这样大可不好,太极拳的真正生华便是心无旁骛的运用到手法步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