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宝带她上了超市,买了零食。他一向照顾丫丫惯了。将到修理铺时,手机响起,摸出一看,活宝飞快地抬起头,从车窗里望去,借着车光,见老女子家大门紧闭,窗帘严严实实拉下,什么也没看见。铃声持续响,一直响,响的心烦意燥,后来停了。活宝呆坐车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老女子笑吟吟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来回晃动,衣裙窸窣。
活宝想抽一支烟,摸摸口袋,忍住了。打柳卫平回家后,老女子没再搭理活宝,门前走来晃去,不拿正眼相看,碰着撞上了,也淡淡地。“当然,”活宝揣度:“不可思议的女人,对于她,我不过是玩物,不用可丢弃。爱情落到这田地,这人也是恶心。”活宝五味杂陈,叮嘱丫丫别下来,自己冒雨去店铺拿了工具就来。铃声紧接着又响起,活宝也懒的较劲,索性接过,听的里面窸窸窣窣,半天没人应答。“说话呀,没事挂了。”活宝问道,就听有嘈杂唏嘘,不清的说些什么,活宝厌烦的打断:“谁呀?不说挂了!”“活宝……”声音凄婉,是老女子。活宝没吭声,“活宝。”老女子低低的叫,无限悲苦。活宝的心一紧,很快,他生硬问道:“什么事?”“我被打了,……畜生!一身血,疼死了……”老女子戚然哭了。
第24章 713病房
这时候等电梯的人不多,住院部电梯铁匣内,仅活宝一人。送走丫丫,他就到了医院,奔走慌张。
急诊室拥挤如麻,道上塞满chuáng铺,四下里找老女子不着。“着急忙火也忘了问在哪,罢了,再电话过去,恐怕伤的不轻,动辄疼痛不已。也怪自己。”活宝气吁吁找着一个急诊医生,心急火燎,话说的颠三倒四。医生慢条斯理的转动一支笔,他是见惯了,打量了说:“打伤?下午来的?姓柳?……转住院部去了。”
外科住院部在7楼,设置为单数层轨迹的电梯还在半道上着,双数层轨迹的电梯正下来,门一开,活宝二话不由分说进去了。6楼出来,活宝寻着安全通道奔去。上过一层台阶,见侧面有一门,推门径直进去。乍走入,活宝愣了,眼前黑森森,偌大一层空无人,到处盘根布着管道。一根根林立的管道,漆黑地里,晃晃如鬼魅。活宝退出来,上下辨认,没错!从6楼走上一层,除了这扇门,无别的。7楼病房呢?他来回重又走一遍,抬头找寻,上层再无门。雨夜医院,怎个安静,惨白灯光,脚步声也是清晰,活宝后背一阵寒嗖嗖。他惶然回到6楼,电梯门前老实的等。电梯7楼出来,依然灯火通明,椅子过道,墙体门窗还是病房。活宝疑惑了,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赶去护士站查询,老女子在713房间。
门掩着,713房亮着一盏小灯。活宝扒着门玻璃向内找了一找,chuáng与chuáng间拉起帘子,病人躺下休息了。活宝轻轻推门进来,寻到最里,看见一人躺那儿。近chuáng前一看,活宝吓一大跳!半暗半yīn影里,一张血糊啦撒的脸,额头层层缠着绷带,眼眶黑肿,青紫嘴唇哆嗦不停。老女子听到响动,睁眼见着活宝,勉qiáng一笑。
活宝说不出话,挨着chuáng沿坐下,低头看了老女子,半晌,艰难问道:“为什么?他打的?”老女子背过身去,拿一只手遮了脸,那小手指裹着纱布。活宝要掀开被子来看,被老女子死死摁住。沉默良久,活宝低啸着:“他疯了!”。或许疼痛,老女子吸口冷气,鼻塞抽噎,双肩抖动。活宝拿起她的手,攥在掌心,温存摩挲,果断了说:“跟我!”老女子没出声。活宝轻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热烈说到:“我们走,走远远的。”老女子一脸灰白,两行泪,定定地看了他。
第25章 病房探望
走道上,有脚步嘈杂杂,听着到了门口。“713,就这儿。——713。”是鬼子表妹,跟后来了。随着房门被推开,活宝接了出去,迎头的鬼子见了活宝,“你一人?”活宝低头应着,擦身出去了。
亮了大灯,大家瞧着,那打的一个作孽!——除额头缝几针,破皮脸,大腿根向下烫烧一片,灾乱殃及处涂满药膏。说挣扯时不小心跷翻了热菜炉子。问及谁下的手,却是柳卫平。鬼子激愤了,龇牙尖叫:“柳卫平这作翘的!吃错了药!狗东西,有家不归,不成人形了,报警没?报警!那对骚男女呢?白不拉开?留这些不成调的祸害在家gān什么?回家乱棍子打走!”鬼子说到后了,音都变了。可怜老女子躺着,概是气伤了,呼吸短促。猫眼一处一处扒拉了查看,连连惊叹:“哎呀,……妈哟,……报警治他,跟他过什么过!”她一屁股坐上身边的椅子,用力倾斜了,推走椅脚,划擦着地“刺啦”响。猫眼翻到皮破肉烂地,鲁西西看了要吐,外后退了退。大家唏嘘,又都说:烧给他吃洗给他穿,侍候爷似的,咋招惹他了?下手这毒样!不念及一点情,谁送来的?没人照顾?等等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