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不揭穿把自己骂成鸟的一根筋,又把破布给他戴好,“走我们来的那条路,第三个左拐有棵树,你跳屋顶本领好,我信得过你,然后…”
岑立掂了掂背上的重量,有血渗进他肩膀,他握了握刀。
“废话少说,你指路。”
“开门!开门!”
让元平候在一旁gān等自己,这可不好。县尉催促手下抬根木桩来,正要开始用人类最原始的蛮力撞门时,门突然就开了。
林毅眯起了眼。
门后是黑暗的dòng,县尉正作乌guī伸头状,再来是一声极短的惨叫,县尉的头滚落到众人脚下。
林元平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拔了身边人的刀,众人只看见他朝空气砍了一下,却不知他手上哪里来的一块破布。
县尉的头终于不再滚了,那些下属看见头儿真正只剩个头,一个个吓得脸色比青石板还青,群龙无首样傻愣在原地。
这时候当然就属林毅最清醒也最有指挥权,“大家分开来搜!五人一组,搜到立刻派一个人回来禀报!”
大意了,那一眼绝对不会错。以为只是个蛛丝马迹样的线索,没想到却是直接就找到了本人!
几十个人分开来作鸟shòu散,林毅正要迈开步子,几团黑影从他左边屋顶掠过。
刘丕的人一直在跟踪他?
“侯爷,这…”
还没等林毅想出个所以然来,有人用衣服盖住捧着血淋淋的圆形物体,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林毅摆摆手,“收敛尸体送回县衙吧,通知他的家人前去认领。”
一个头大成两个,林毅只好想不去想刘丕如何,带着几个看起来壮些的人,往岑立的方向追去。
“嗖!”
又是一箭she穿王病的“披风”,破布果然大,走起来飘飘的,以此来混淆弓箭手的目标。
岑立拐了一记,躲到墙后面隐了身形,王病松了手落地。岑立qiáng忍着肩膀和脖子处血腻,好在之前捡了些死人装备,一连拉弓就是三箭。
王病浑身软泥一般靠在墙上,只有拽破布那双手拽得死白,“别停……好几个人呢。”
岑立冷哼一声,拉弓瞄准,嘴上不停:“还没到树上,你就先成刺猬了!”
箭风擦过岑立的耳旁,岑立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五个人在别人屋顶站成一排威风凛凛地睥睨着他们的猎物。
背对着月亮的五个人都清一色夜行服,身材各不相同,无一例外都举着弓正对着他们。
王病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破布也没了混淆视野的作用,拿来当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虫子,一片衣角都没露出来。
屋顶众人不敢确定虫子是王病,众志成城十分肯定地要先把那个拉弓的人she成马蜂窝,一个指挥she手退到后面,朝岑立先发一箭,被岑立用刀格开。
接着四只箭一齐朝岑立招呼,这会岑立拉弓拉够了,一放三只箭。匈奴人从小练习骑she之术,这三箭准确地命中那四只箭,剩一只被岑立躲开。指挥she手一个怪异的手势打出来,那四人已经散开,不过一个却没那么好运,岑立速度更快,半路一刀斩向其中一个的she手。
与此同时,一支火箭如同火龙she向半空。
岑立正杀得起兴,又是一箭she向火箭下方,伴随一声惨叫,王病嘶声吼道:“快逃。”
岑立回头,后退一步躲过一箭,甩手往箭飞来的方向扔刀,却又有箭在别的方向朝他飞来。
手里已经没了武器,岑立眼见没法躲过,gān脆站着,面前却突然冒出个人用刀挡开箭。
屠牙睁着双血红的一只眼,从刚刚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弓箭,开弓一箭,又是一声短促的惨叫。
王病放下左手,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捡了颗石头扔出去,格开了岑立背后的箭。
还剩一个人,岑立回过神来,往背后she了一箭,箭却she在树上。
剩下一个竟是逃了。
王病用牙齿和左手把破布边咬边拽地当成斗篷,还留了一角当帽子戴好。
王病:“二位且慢,刘丕要来了,还是先逃吧。”
本没打算煞风景地上去打扰两人,可刚刚那支火箭明显是个信号,心里没来由的危机感已经战胜了他想保持谦谦公子形象的决心。
意料中的白眼没少,王病只当没看见。岑立过去拿回刀,屠牙一直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三步距离。
岑立:“往哪去?”
屠牙炸毛道:“你还带着他!”屠牙一副刚刚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就被他连累死了的表情,又转眼朝王病甩眼刀子。
王病保持着礼貌的笑,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地朝岑立弯腰作揖:“那在下先行一步了。”
岑立心想:身上没支武器还似乎伤得不轻,连逃都跑得guī慢的家伙是要独自一人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