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崔荷又惊又努,忙奔过去,把手从他嘴里掰开,不让他在继续伤害自己,捏着肩膀把他使劲按在自己怀里,能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在挣扎和颤抖。男人的力量普片都比女子弱小许多,更何况崔荷还炼过武,体魄早就比一般人要qiáng,自然能轻而易举地制住身体一直不甚qiáng健的傅宁。
此时傅宁正经历着他一生最可怕的噩梦,他想躲,躲不掉。他只能伤害自己,以疼痛来麻醉自己的恐惧。
而且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
屋外的雷雨还在继续,崔荷看了看,用外衣将他整个盖住,一路稳当有力地抱回了自己房间,一进屋就忙放下层层chuáng帐,命人死死关了门窗,至此她已经看出来男人在恐惧,和他在恐惧什么。
但她知道肯定不止这么简单,男孩子怕雷很正常,甚至有些女子都怕雷,可是能恐惧到这般伤害自己,只能是这雷雨伴随着对他来说比较残酷或恐怖的记忆。
天色将明,已经听不到昨晚的雷雨轰鸣之声,但屋外呼呼的风声传进耳中,依旧凄紧的很。厚厚的chuáng帐里,傅宁此时正呼吸舒缓的窝在崔荷肩窝里深眠,他的双手还锁在她的腰间,身体也是隔着衣物无间隙贴合,崔荷只是平躺半楼着他的,这让人怎么看都是傅宁迎合的地方多一些,可他才是真无意识的。
期间许多人都来过,连代夫也来看过,仆人是来清理仪容的,代夫是来看傅宁的伤的,伤口挺狰狞的,不过好在咬的是手背,已经包扎好了。
崔荷叫人进来的时候本来是想起身的,可傅宁抱她抱的太紧,又怕用力会伤了这个脆弱的人,也就做罢了。
回想昨天抱起他的时候,怀里的重量真是轻地让她讶异。还有男子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是药香,真是莫名让人安心,甚至是……诱惑。
可她知道现在非常不是时候。
两人就这样以相拥而眠的姿势在暖阁里又躺了一个上午。期间,屋外的雨势不见停歇,有愈演愈烈的样子,怀里无意识的人似乎随着风雨之声的加紧愈加贴近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依靠,几乎如受惊的猫儿般完全躲进了自己怀里。
崔荷知道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在男人清醒的时候发生,但她还是弯了眉眼笑了,因为她发现这个刚qiáng的男人本质里还是脆弱的,潜意识里还是有想依靠的人的。昨天夜里,男人不是一直都安静的,在他靠她最紧最无助的时候,他一直喃喃得叫着两个人的名子,一个是男人的死去的妻子,叫肖菡,还有一个就是她,崔荷。
男人又一阵瑟缩,像是被冻着的模样,崔荷笑着将他那边的被子拉高,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将边的上鬓发顺到耳后,看着他的眼神温情的能漾出水来。
昨晚,你喃语的时候也叫了我的名子,是不是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你平时装作无知的模样倒差点骗到了我。
男人的眼睑动了动,下一刻就睁开了眼,在崔荷怀里抬起了头,脸颊边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视线就直接与她上下对上,温情脉脉与震惊,傅宁差点叫出声来,被崔荷直接翻身按在枕边捂住了嘴。
“别叫,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昨晚你把自己锁在屋里,是我救你出来的,你忘了?”
看着枕间的男人圆睁的双眼和胸膛剧烈的起伏,崔荷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世间的男子最注重自己的名节,身子的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所以即使昨晚温香在怀她也没趁虚而入,看此情景,她知道她这是做对了。
看着男人渐渐平复,崔荷松开了手,表情冷淡的起身下chuáng,傅宁在chuáng上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缩在chuáng脚,有些不知所措。崔荷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自己走到衣架穿衣,也没唤人进来,以往这种时候是他或意画伺候,至少也是两个人。
从昨晚开始,她都只穿着里衣没动过,傅宁的外衣是她脱的,随意地搭在她外衣上面,衣服的质地远没有她的好。
崔荷扯了扯衣领,振了振衣袖,穿戴整齐之后,她又拿着傅宁的衣服走过去坐到chuáng边伸进去递给他,傅宁慌忙接过,眼神一点也不敢与她对上。
崔荷油亮的墨发还未梳起,未戴金饰,简单地厚厚长长的披散在身后,脸颊圆润白皙,眉眼浓丽,不笑或假笑的时候,又无端的泛着一丝凌厉之感。
她缓缓倾身过去,好看的眉头微皱:“你在怕我?”
第 16 章
“不,我没……我只是……我先下去了。”
傅宁不敢承认自己在看到崔荷这个样子的时候心里很晃神,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不停地撞击着胸腔,这种情况,不同于刚清醒时的惊吓。但这种情况远比之前清醒时的情况更加让他惊恐万分,他脸色苍白,背夹冷汗,抱着衣服直接跳下了chuáng,来不及穿衣,直觉想要快速离开这间让他窒息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