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笑了起来。
冉闵:“……”
当晚,俩人同榻而卧,都难以入睡。
慕容恪连翻两个身,冉闵gān脆坐起来,借着巨大牛油蜡烛看着这只锦盒。
也能理解,震国神器在此,除非心静如水无欲无求之人,才能安心睡大觉,而他们都是俗人,心情不平静,也属正常。
冉闵拿过锦盒,打开,将玉玺取出来,就在灯下静静地看着。
玉玺好像有股魔力,冉闵自顾自地笑了笑,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不如下榻走两步。
冉闵轻轻下榻,慕容恪也缓缓坐起来,他好奇闵弟要gān嘛!?
就见冉闵双手捧着玉玺,十分小心翼翼地在军帐里转圈,表情严肃极了,腰板挺直,昂首挺胸地走着。
慕容恪微微一笑,悄悄地学着司仪太监的声音,吊着嗓子在旁边配音。
“告天地宗社。天子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
冉闵听了一半,就轻笑出来,但他还是端着架子,继续手捧玉玺转圈。
慕容恪继续道:“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今其追踵尧典,顺应天命,必能克承大统。着真命天子登基,即皇帝位。”
冉闵玩心大起,笑得忍不住了,又担心玉玺掉下来,后来破了功,笑着对慕容恪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学谁!?”
慕容恪也笑得东倒西歪:“我在学司礼太监宣读召书呢!?皇帝应该先祭天,具教服告筵。齐鸣钟鼓,新帝衮服御奉天门。登基仪式才算正式开始。大臣们这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对新皇帝上表道贺。然后,司礼太监正式宣读诏书,确认新皇帝的身份。一届王朝就此拉开序幕。”
冉闵笑道:“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吗!?我刚才一句话也没说,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你手捧这东西,在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肯定在默念诏书!我觉得这东西放咱们这里暂存,也是难得的机会,回邺宫后jiāo给皇叔,就没得玩了!我们再来试一遍。”
冉闵的双眸发出十二分的兴趣,点点头,他正有此意。
第二次,冉闵没有笑场,慕容恪也没笑场,俩人一板一眼的样子。
冉闵端正走路姿势,尤如皇帝登基一般的样子,好像这里并不是军帐,而在玄门外举行登基大典一般。
慕容恪也配合得很好,把司礼太监那种吊嗓子学得很像。
仪式完毕,俩人互相看着,又笑起来。
冉闵过来把手中玉玺递给慕容恪:“快,你去试试,去走两圈,我给你念词儿。”
慕容恪低声欢呼一声,他早就想玩了,只是刚才闵弟兴趣很高,他不好提意先玩儿,现在轮到他了。
他双手捧玉玺,也开始转圈,表情不再嘻嘻哈哈,而是想像自己在大燕国寻视三军的时候,把那种威风感拿出来。
冉闵试着学了司礼太监的声音,实在装不像,gān脆笑道:“太监的声音没法学,我无法继续念了,你自己找感觉。”
慕容恪也不管他,有没有人在旁边念词都不引响他的发挥。
每位英雄,心中都有一个帝王梦!
冉闵看着慕容恪的神态,心道:玄恭也是有野心的人,他现在对我这么忠心,我也是很感动的。但是传国玉玺只有一枚,真命天子也只有一个,若有一天,我与他都要抢这世间唯一的至尊之位,只怕……
俩人玩闹到三更天,又互相笑了很久,才睡下休息。
慕容恪躺在冉闵的身边,听着冉闵呼吸的声音,心道:闵弟是有大志向的人,若有一天,闵弟要争夺真命天子的皇位,我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当下我必须尽快qiáng大起来,才能辅佐他成就大业。
俩人抱着对方,沉沉睡去。
……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冉闵就醒了,被痛醒的,伤口处如烈火烧灼般疼痛。
雷公藤的中毒后遗症开始显现,伤口开始流脓。
慕容恪闻到味道,立即就醒了,知道冉闵还没逃过这段凶险的劫。
冉闵已经痛得牙jiāo紧咬,久经沙场的老将,都能忍痛,一般的伤痛不在话下,此时已经疼痛至极,还是不哼一声。
脓液发出类似死老鼠的臭味,因为有一味腥的外用药,脓液与外用药混合,发出极浓的,恶心的臭味。
冉闵觉得忍痛于他而言,反成了小问题,更难熬的是全身都充斥着这股恶心的臭味。
慕容恪爬起来,取了新药,就要替冉闵换药。
显然,慕容恪处理雷公藤毒的伤口,还是挺有经验的,将伤处原来的药抹去,脑袋就靠过来,将脓液吸出来。
冉闵只觉一阵舒服,疼痛减轻很多,转头一看,居然是慕容恪正趴在他旁边,替他吸脓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