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要直接去卫所,在街头先分道,告别时跟杨肃拱手:“先谢过王爷为唐家的事劳心劳力,在下回府,定然会跟家祖母解释清楚。”
杨肃还礼:“改日再登门问侯老太君安康。”
凌渊伴着他走了一程,又缓下马速道:“这事你怎么看?”
杨肃勒马:“虽然傅容说的有道理,匪类也的确有不露面的理由,但如果是匪类,恐怕是没耐心从雪娘这边迂回下手的。
“既然今日可以行刺,那么之前他亦可趁唐鉴外出,或者直接在雪娘处将唐鉴拿下讨要。”
凌渊道:“这件事发生在柳儿屯,虽然不一定就真跟铃铛的事有关,也不可忽视。”
杨肃没吭声。
他无须吭声,但凡查出来,他自当要让此人也尝尝昔日长缨所受之伤的十倍痛苦!
凌渊最后道:“对方隐蔽得紧,不见得会因为一个唐鉴就露头,没有把握的话,我建议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目前并不排除是匪人所为。”
两厢说毕,也就分了道。
长缨早起便着谭奕送了个信给少擎,告诉他三日后她即归营上任。
腾骧卫责任虽重,却不如五军营下面卫所辛苦,她只需在衙署应卯及调兵遣将,没有问题。
周梁他们天亮才回,刚刚是她在后园子里活动筋骨过后,问起昨夜的事,周梁便迫不及待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昨夜唐鉴jiāo代过他在柳儿屯——
“就是当初头儿差我去通州查过的那个柳儿屯,他在那里意外得到过一笔横财!
“后半夜王爷就与侯爷以及顾世子带着唐鉴往柳儿屯去了,不知后续如何。”
长缨闻知柳儿屯,也是愣了愣。唐鉴跟人斗气的事看上去跟她被谋害的事,简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这怎么……
“那王爷有没有说打算怎么办?”
“还没发话。谢大人只说好生看好唐鉴。”
长缨想想,看看天色,就跟紫缃道:“往王府去投个帖子,说我下晌过去拜访。”
帖子送到王府时,杨肃正与霍家铺子里请过来的掌柜看衣裳,同在的还有个年老但目光及双手都很灵活的绣娘。
“这是苏州丝织的锦缎,看袖口与领口,穿过的次数应不会超过五次。
“看剪裁,前后长短相当,应该是个意气风发之人,这样的人里年轻人居多。
“且这宝蓝的色泽,也是年轻男子穿着好看。”
绣娘仔细翻看过衣裳之后,以肯定的语气道,“且此人身量不低,应该属于出身不错的富家子弟。”
“能看出来这是多旧的衣裳么?”杨肃不动声色问。
绣娘仔细翻看着,又与我掌柜的对视了一眼,说道:“一件衣裳要旧到这样地步,少说十年八年。但看这上头的印子……”
“如果是塞在墙dòng里呢?”杨肃又问。
“这个看不出来。”绣娘道。
杨肃沉默起来。
长缨进王府的时候与出来的掌柜与绣娘迎面碰上。
进了安庆殿,杨肃正坐在桌后对着件衣裳出神。桌上还有几锭带着霉迹的银锭。
长缨想唤他,他伸手拿了锭银子在手,等沉思够了,才侧首看过来:“昨夜我去过柳儿屯。”
长缨点头:“听说就是那个柳儿屯?”
第265章 “荣叔”是恶霸
杨肃手肘支在扶手上,把事情前后原原本本告诉了她。“我现在怀疑,这个人就是五爷或者是五爷的人。”
长缨环臂沉吟。
线索太少,究竟是不是,她也说不好。但唐鉴这事带出来的线索,确实蹊跷。
“不管怎样,唐陈两家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但如果能确定那银子与书信的来历
“如果它们不是被劫的,而是被有意藏匿的,那那批书信以及衣裳的主人,也许就跟五爷有关。”
长缨道:“如果是五爷的人,那这些东西他就未必是知道下落的了,不然他绝对不会留下后患。可如果他之前并不知道在那里,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杨肃望着她:“有可能是因为唐鉴的异常?”
长缨问:“你有没有办法求证?”
杨肃挑起桌上那件衣服:“只能拿它当饵试试了。”
长缨挑眉。
杨肃靠进椅背里:“你在兵部侍郎府遭过暗算,当时能进入那里的又皆为京师权贵,可见,此人多半是藏在京师,至少他有爪牙藏在京师,而且还有一定身份地位。
“如果这件衣裳的主人在京师,别的人不说,至少制衣裳的裁缝会见过它。这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东西,而且质地做工都讲究,一般来讲,做它的人,以及熟悉它的人都会有些印象。”
“那你的意思是?”
“以捉匪的名义放在城门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