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行,承你贵言。”林致风打着哈哈。
最后两人在话筒内静默几秒,林致风幽幽开口:“还有昨晚对不起,我不应该贸然牵你的手,你别生气啊。”
“嗯,我没有生气,你人这么好,我当你是朋友。”
“行行行,别发好人卡了,我听着心酸,下次我再帮你拍好看的照片啊。”
“好。”
彼此都知道这个电话到这里该挂断,最后林致风用黯淡的语气幽幽叹息:“快点忘记他吧,那人没眼光。”
这句话成功让岑绾晴眼眶瞬间泛红,她轻轻说了声“再见”,没有接对方的话,心里喃喃自语:不是他没眼光,只是不知道我喜欢他。
电话挂断以后,林致风看着手机,露出一丝寡淡的浅笑,他的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未来会不会还有缘分呢?
沈煜诚自从咨询过杨楚以后,开始暗戳戳研究岑绾晴的喜好,杨楚推荐的店铺他选了几样销量高的下单,然后他想到女生一般都喜欢收花吧,于是打算订一束玫瑰,网上搜的时候发现网友提到什么一生只爱一人玫瑰,于是鬼使神差他去搜索这间店铺,这么一通浏览,他露出浅笑,还真够浪漫的。
没多想,他便订购了一款永生玫瑰花礼盒,客服说明订购条件和要求时,他听完便确定下来,虽然不能保证未来,但此刻他喜欢的是她,那便足够了。
拖拉了两天,等到收齐所有礼物快递,沈煜诚把东西拆开后还亲自重新打起包装,弄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礼物,在车尾厢一一摆好,看着还有点空旷,于是又跑到商场搜刮了一大堆零食,最后把车尾厢塞满。
这天他布置好一切,打算下午到女生宿舍楼下直接等岑绾晴,订购的玫瑰也跟客服预约好会提前一个小时送到他手上,保证花的新鲜度。
沈煜诚虽然在海城有房子,但也不是经常回去过夜,偶尔还是会留在宿舍住。这几天宋飞几人总看见他在忙活,有时候甚至带回来一些女生的东西,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女生送他的礼物,后来有几次见他居然在打包装,才奇怪问:“诚哥,你干嘛?”
沈煜诚愉悦轻笑,没有过多解释,卖着关子:“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嘿,我看哪,诚哥这像是送给女生的礼物!”一旁的谢维语调侃。
沈煜诚闻言挑眉没反驳,瞥了眼对方:“就你话多。”
“也不知道哪个女生虏获我们诚哥的心哪……哎,说起女生,最近是不是该和307宿舍联络下感情哪,最近游戏上偶尔呼叫组队,她们都没空,看样子似乎很忙。”谢维语突然想起这事。
“哎呀,兴许人家忙着谈恋爱哪。”正在刷某音的邓一丁突然冒出一句。
“喔?是吗?她们谁谈恋爱?”谢维语八卦追问。
这时邓一丁突然意会刚才脱口而出什么话,抬头看看其余三人支支吾吾开口:“呃……就那个……岑绾晴呗。”
宋飞、谢维语:!!!
然后他们若有似无地把视线偷偷扫过沈煜诚脸上,此刻沈煜诚表情镇定冷淡,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三人默默觉得看来他和岑绾晴还真是普通朋友。
以前还怀疑两人有猫腻呢,毕竟从上学期感觉他们之间或多或少有点暧昧,大家也以为两人对彼此是有意思的,只是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于是也不便说什么,随两人折腾去。
没想到现在听说岑绾晴恋爱了,再看沈煜诚脸上的反应,就像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消息。
宋飞收回视线,问邓一丁:“哎,你听谁说的……”
“郑永说的,前几天夜里他跟社团同学在学校南门那边的绿道碰见她,正跟大二那个林致风散步,两人牵着手……”邓一丁呐呐说完就自顾自玩手机。
宋飞虚应一声,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此时谢维语插话:“组队玩游戏吧。”
于是宋飞悄悄瞥了眼沈煜诚,后者依然一脸平静盯着手机,便悻悻然和谢维语打游戏去了。
沈煜诚此时坐在座位上,虽然眼睛盯着手机,但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的平静,甚至说是翻江倒海也不为过,即便他装作如何冷静,但内心的狂跳和慌乱足以证明他无法接受听见的消息。
岑绾晴怎么突然就谈恋爱了呢?
大脑放空,突然他站起身,走出宿舍往隔壁走,其余三人见他这样,面面相觑后无声地摇摇头。
沈煜诚走到郑永宿舍把他叫了出来,郑永出来后笑问:“诚哥,找我有事?”
“你前几天晚上是不是看见隔壁班的岑绾晴?”
郑永看见沈煜诚脸上严肃而认真的表情,稍微咽下口水,呐呐说:“啊……我想想。”
随后他想起,又隐约觉得不妙,怯怯交代:“哦,你那个高中同学岑绾晴是吧,前几天晚上我是在绿道那边看见她。”
“她一个人?”
“……不是,她跟大二的那个林致风一起……”此时郑永察觉一点不对劲,但秉着实事求是,便也如实交代。
“……你说他们谈恋爱?”沈煜诚目光如炬地看着郑永。
“我没说!不是我说的!他们……就并肩走着,两人牵着手,是他同学说的……”郑永勉强牵下嘴角嗫嚅道。
沈煜诚盯着他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肩头,留下一句“行”便转身离开。
沈煜诚没有回宿舍,而是径直下楼,坐进车里,此刻心里很不是滋味,郑永应该不会认错人,既然他敢说出来那估计是真看见,再结合这段时间岑绾晴对他态度明显的回避,沈煜诚真觉得凉了,暗啐了一句杨楚真特么乌鸦嘴。
他思前想后轻叹一声,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对面传来迟疑的应答:“喂……”
“岑绾晴,你在哪?”
“……在宿舍。”
“能出来吗?我到你宿舍门口等你。”
“……有事吗?要不在电话说吧。”岑绾晴顿了顿,迟疑地说,说完迟疑补充:“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外出……”
沈煜诚此刻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连出来见一面都不愿意?是不是她已经在用行动告诉他,让他别白费心机?
带着复杂又难受的心情,他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霎时间双方均沉默,车内空间异常幽暗静谧,连剧烈鼓动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听见,沈煜诚听着对面空洞的电流声,胸腔内压抑着郁闷的低气压。
岑绾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沈煜诚?要不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突然间,沈煜诚无力地轻扯嘴角,一刹那泄气极了,他仿佛又回到高二那天蒲一听见父母的决定时那种茫然感和无奈感,虽然他早已感觉到父母之间愈见生疏的距离,但真正从他们口中说出从此分道扬镳的消息,他心里依然不好受,仿佛从此以后曾经美好的一切均不复存在。
此刻他又体会到那种无奈感和挫败感,还没迈过那一步,对方已经刻意避开,再上赶着做些有的没的,也毫无意义,甚至会破坏原本的朋友关系,弄得彼此尴尬。
沈煜诚冷静下来,露出苦涩的笑意,轻轻回答:“没什么,就是问你篮球决赛那天能不能过来?”
电话对面的岑绾晴静默几秒,呐呐说:“我也不清楚,社长好像说过要我们先去女生队那边帮忙。”
“那好吧,到时看安排。”
“好。”
两人再次沉默,岑绾晴嗫嚅问:“那……还有事吗?”
“没了,再见……”
“……嗯,再见。”
电话挂断,四周归于寂静,沈煜诚丢开手机,重重靠回椅背,眼神淡漠哀伤地目视前方,视线却难以聚焦。就这样坐了一会儿,他猛的用双手扒拉一下头发,深深叹气,最后发动汽车缓缓驶离。
岑绾晴手握手机出神,刚才的通话让她觉得沈煜诚似乎话中有话,一种若有似无的异样感让她坐立不安。无从厘清疑惑,她微微叹气,自我安慰就这样吧,从此保持普通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