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了头,有点不太相信三爷会是中看不中用的人,所以点头同意,想再试一试。
她同意了,三爷便重振旗鼓了。
这一次,三爷真的不是中看不中用,他不但中用,而且不要太中用了。
末了,两个人合衣而卧,三爷把她搂在怀里,和她说:“笙儿,爷会对你负责的,这几天找个机会,我和家里说。”
今笙知道他家里不一定会愿意,他不怪她了,便答他:“三爷,这事不急,慢慢来,我可以等。”
“爷不能等了。”他已经等她三年了。
黑暗中,今笙莞尔,莫名的觉得三爷说这话像个怨妇。
他又说:“爷也想要个孩子了,笙儿,你能给爷生几个孩子的吧?”皇甫瀚家的那个孩子,实在是好得不相话,他看在眼里,心里都觉得满意。
与其满意人家的孩子,不如自己生个。
“嗯,我能。”就算怕疼,她也是愿意为三爷生孩子的。
她答应了,他嘴角扯开。
今笙翻了个身,闭了眼,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苏长离看她,见她想要睡觉,还是轻声说:“笙儿,先别睡觉,把床收拾一下。”两个人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洗,就这样他睡不着。
她低声回他:“怎么收拾啊,你走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带走,扔了吧。”不然明天让她的婢女收拾床铺的时候看见,多不好啊!
“好,爷一会全带走。”
现在正适夏季,床上的东西本来也不多,就一层薄薄的床单,收了带走,她再铺个新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
夜渐深。
三爷磨蹭了一会,到底是从这里走了。
怎么来的,他怎么出去的。
国安候府的墙外,万青和梅风两个人轮流在外面望风,一个都靠着墙角睡着了。
三爷这一趟,去的可真久,现在总算是翻墙出来了。
这大半夜的,笙小姐难道不睡觉?
“走了。”看见苏长离在翻墙过来后,梅风踢了一脚靠墙角还在呼呼睡觉的万青,策马跟着三爷一块走了。
虽是夜深了,苏长离现在更觉得精神了。
应该说是,前所未有的精神。
他神清气爽的打道回府了,回了自己屋,拿出那块被他带出来的床单,上面湿得不成样,还有笙儿留下的血迹,他望了一会,最终还是毁尸灭迹了,拿火给燃烧了。
第二日。
皇宫。
“鸣儿,起床了,跟你皇父一块上朝了。”
皇甫鸣凤翻了个身,没理会,他好困呢。
皇甫瀚瞧了一眼,伸手捏了他小小的鼻子,皇甫鸣凤就被憋醒了。
顾湘君无语的看着,心疼,但又不好说什么。
鸣儿还这么小,正是睡觉长身子的时候,却要这么早起来上朝。
“娘。”鸣儿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往顾湘君怀里扑。
他好困,他还要睡觉。
皇甫瀚一把就抱起了他:“起来,上朝。”
“鸣儿睡觉。”他好委屈,从没这么早起来过,外面都没看见天亮。
“你是一国之君,从现在起,你要习惯早起。”
“鸣儿睡觉。”他合着睛不肯睁开。
“来人。”皇甫瀚已经朝外唤宫女了,有两个宫女匆匆进来了。
“侍候皇上起床洗漱。”
“是。”两个宫女忙把他抱走。
顾湘君看了看,眼睛微红,甚是心疼。
她就知道,一旦带鸣儿回来,他很难再有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她走到皇甫瀚跟前,轻轻拽他的胳膊:“爷,您不能代鸣儿去吗?就让鸣儿多睡一会吧。”
“鸣儿是一国之君,他会慢慢习惯的。”
“鸣儿现在什么都还不懂,这样会吓着他的。”
“这么容易被吓着,就不是我皇甫家的人了。”
顾湘君有些气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皇甫家的人就不是人了?你没照顾过鸣儿,你当然不心疼,他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我心疼。”
“……”皇甫瀚瞧着她,顾湘君抿了唇,知道这话重了些,但她就是心疼。
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在娘亲的怀里睡觉,她的鸣儿从一出生没有父亲的陪伴,现在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又要过这样不正常的日子。
“湘君。”他喊了她一声,和她说:“这就是他的命,生为皇甫家的人,注定要承受的比旁人更多。”
顾湘君看着他,现在的皇甫瀚,没有了过去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的暴燥,眼神里有着格外的沉稳,整个人瞧起来格外的冷静,这是都是岁月留给他的。
二年的时间,他的心境应该变了许多,就如他鬓角的白发,再也不可能变黑一样。昨晚在一起的时候,要她的时候,彼此亲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觉得,他还是从前的他。
一早醒来,看他的样子,又莫名的觉得陌生。
她默默的垂了眸子,鸣儿是皇甫家的人,是一国之君,所以注定要承受更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她理解,她明白,她只是好心疼。
“你再睡会吧,鸣儿交给我就是了。”皇甫瀚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抬步离去。
顾湘君慢慢坐下来,她睡不着,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想着鸣儿委屈的样子,她心疼,她难过。
片时。
皇甫鸣凤被收拾妥当,穿着黄色的单薄龙袍坐着轿子去早朝。
本来很困,现在被搞得一点睡意没了。
过去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
他自己爬上那个龙椅坐了下来,文武百官齐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甫鸣凤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昨天就交代他很多次了,刚来的时候又交代他一次,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各位大臣平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这几个字,他也依旧说得很顺口,昨天也让他演习过了,这几句话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一个二十四个月都不到的孩子唉……
各位大臣看他像模像样的坐着,一点不怯生,一点不紧张。
各位大臣看他,他也依旧看各位大臣。
史部尚书上前喊:“老臣有本奏。”
“皇上,荆城连年饥荒,民不饱足,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荒,请皇上定夺。”
说到饥荒两个字,皇甫鸣凤想起来昨天晚上娘亲给他读的书,稚嫩的童音字正腔圆的念了一句:“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
“……”文武百官看他,这孩子是要成精了吗?
皇甫瀚嘴角微扯,这不是昨晚湘君念给他的么,只听一遍,就记住了?
莫名的有些骄傲,他这个儿子比他出息。
皇甫瀚一个人独居两年,不知朝事,自然也不知国中大事,便问了一声:“苏阁老,以你之见呢?”
“荆城闹饥荒已有三年之久,先帝在世之时,就曾发起过赈济灾荒,但真正到百姓手中的却是寥寥无几,以臣之见,派一官员去荆城一趟,严查此事,贪脏者一律严惩,革职查办。”
“另外,招集官员发起赈灾活动,尽快送往荆城安抚百姓。”
“太傅大人。”稚气的奶声奶气的童音在脚底下响起,苏长离的衣角被抓住了,他们在下面说话,他坐在上面好无聊,便又爬下龙椅,下来了。
苏长离监职于他的太傅,所以他如此叫法。
大臣正听苏阁老说话,几乎没注意到那个小小的人儿。
“皇上,您意下如何?”苏长离看了他一眼,问。
什么他意下如何,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太傅大人,我饿了。”他不想找皇父了,他对他太凶了。
他伸出双臂,做了个要他抱的动作,他想离开这儿吃东西了。
皇甫瀚表情动僵,这就不要他了?
苏长离看了看皇甫瀚,他这是得罪小皇帝了?
对一个小皇上,大家能怎么样?
“来人,带皇上去用早膳。”苏长离没抱他,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