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心头熨烫、面上露出绯色,他轻轻地吮吻着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极尽爱意地与她气息相缠。
被他这般爱怜地吻着,让景宓不禁沉溺其中,微微张开唇乱了气息。
润玉察觉到她的失神,下意识加深了这个吻,让他的气息与她的更深地纠缠到一起,他染上了她的甜美馨香,她亦染上了他的清冽甘甜,彼此再难区分。
良久,润玉呼吸凌乱地放开她的唇,与她额头相抵、气息交融,他们的气息都是乱的,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心跳纷乱的他,强自抑制着蠢蠢欲动将要化出真身的双腿,勉力压下内心深处无法掩饰的渴望,明知该立刻与她拉开距离,免得唐突了她,但他却怎么也舍不得远离她,眷恋着她诱人的气息。
“宓儿,是我唐突了,抱歉!”未曾成婚,润玉始终恪守着礼数,不敢越雷池一步。
景宓红着脸,害羞地垂眸不语,待呼吸平缓些,她方牵起他因忍耐自制而悄然握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润玉,你……真的不悔?”她双眼莹亮水润地看着他,不等他答又道,“你需知道,一旦你答应了,我便再也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宓儿,不悔,永远不悔!”他亦眸若星河地望着她。
“那好!”景宓与他牵住的手一用力,郑重而认真地开口:“天地为证,大道为鉴,我景宓愿与润玉结为道侣,从此福祸与共、不离不弃!”
润玉微感讶异,但旋即照着她那般回应:“天地为证,大道为鉴,我润玉愿与景宓结为道侣,从此福祸与共、不离不弃!”
景宓松开与他紧握的手,以灵力划开了他们的手掌,以指为笔蘸着二人的鲜血,虚空绘就一个玄奥复杂的咒来,待绘成之时,那咒化作红光,一分为二投入他们各自的眉心。
润玉身形一震,定定看着拂手以灵力愈合掌心伤口的女子,心中涌出一种似有若无的玄奥感应,他……他竟隐约感到了她的心绪,此刻她心里是甜的、喜的,还有些害羞。
他们之间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联系,虽然有些模糊、大概,但确实能感应到她大致的心情变化。
“这是……是……”他又惊又喜,从未想过,世间还有这样的咒术,能与爱人拥有这样玄妙无比的联系。
“此乃同心契,唯有道侣可结,一旦契成,便可互有感应、心绪相连,只是此后若有一方不幸陨落,另一方亦无法独活,是得天地认可、大道见证的同生共死之约。”
听得这话,润玉不仅不怕不忧,反而高兴至极:“竟还有这等神奇之事?宓儿,我定会护着你,让我们白首不离!”
“理应如此,我方才就说过,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景宓看他笑得从未有过的开心,亦跟着欣然万分。
“心向往之,岂会言悔?”比起正经的大婚,这个同心契显然更让润玉心满意足,可以同生共死,还能心心相印,他再愿意不过了!
一直以来,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也不过是与心爱的人厮守不离,日日月月年年同在一处,至于同生共死……他都不敢奢求,然而今时今日,这些竟悉数满足了,欣喜若狂都不足以表述出他内心感受的万分之一。
第40章 养伤日常
自景宓醒来,润玉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多,邝露看着他再不像前几年那般沉寂不得欢颜,心里也跟着高兴,只在想到他这般是因谁所致时,有着难掩的酸涩之意。
天界众仙也发现,一年来励精图治、越加威严的天帝陛下,近来心情甚佳,好多次议事时都噙着温和的笑意,便是再繁杂头疼的事务,也不见他变了脸色,甚至有仙人做错了事,只是被小惩大诫,并未重罚。
众仙私下一打听,才得知花神仙上苏醒的消息,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天后的功劳啊!
自那场变故突生的大婚后,虽然婚礼未能真正完成,但众仙家已默认了花神天后的身份,润玉明确的态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日景宓的所作所为。
没有一个仙人想到,在他们看来最是弱质纤纤的花仙,还能有那般不弱的战力,那一日九霄云殿几乎遍布的绿色藤蔓,抽打捆绑了多少火神麾下的将士?多少将士在那些藤蔓的抽打下吐血受伤,只一回想他们都要倒抽冷气。
咳,虽说因花神之举,当日变故时,火神麾下被卸甲解刃的将士居多,减少了无谓的杀戮,但众仙却认识到,这位新任花神可不是先花神那般寡情冷淡的无争之人,必要时也能行雷霆万钧之事。
于是,众仙家默认了“花神不好惹”这一事实,即便她以未婚之身就住进了璇玑宫,即便挂心天帝空荡荡的后宫,也无一人敢开口提及,更遑论私下谈论了。
不同于废天后荼姚从前的以跋扈压人,现在这位花神……什么都不用做,便已让众仙家对她心怀敬意、不敢冒犯。
其实,她当日并未表现出多强悍的战力,奈何从来当她是柔弱花仙的众人,乍然看到她出手,反差大到让他们心惊,经过一年的沉淀,便将她的实力脑补到了极高的境界,故而才有这般威慑。
这就跟素来温和好脾气的人骤然发怒,反会让人更害怕,是一样的道理。
润玉作为天帝,对天界各处的变化自然熟谙于心,想到这几日赖在榻上不肯起身,美其名曰“要好好养伤”的景宓,他不禁无奈一笑,那般模样的她哪里有众仙家以为的强大不好惹呢?
“陛下。”邝露走进七政殿,行至书案前行礼。
“如何?”润玉笑意稍淡,抬眼问道。
“回陛下,那位仙子离开璇玑宫后去了姻缘府,如今暂被月下仙人留下小住。”邝露恭敬回禀,时至今日,她心里仍是震惊的,再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事,竟会凭空出现一个和花神仙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嗯,继续盯着吧!”他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人,虽然知道那只是景宓被陨丹压制生出的一缕情魄,先前还误导了他,但终是顾念着景宓,无法轻易决断。
“陛下,那位仙子自称霜花,陛下可知她是何来历?”邝露小心地看着他。
润玉闻言执笔的手顿住,将笔搁下垂了眼眸,淡淡道:“如此……便以此称呼吧!”
情魄本无名字,没想到她竟会以宓儿本体为名,罢了,还是看看宓儿的心意再来决定如何处理她吧!
“是,陛下。”邝露应声,心里一疑:这仙子与花神仙上长得一模一样,还能以花神仙上本体为名,看来确实关系匪浅。
想到月下仙人误以为霜花便是花神仙上,还一味地指责她绝情寡义,邝露就暗自好笑,她日日代陛下去璇玑宫跑腿,哪能不知道真正的花神仙上正在璇玑宫养伤呢?
书案后的润玉略过这件烦心事,下意识感应起景宓的心绪,待心头泛起一缕不属于他的无聊后,他不由得弯唇笑了,扫了眼桌上还堆着的几本奏折,都是不怎么紧急的事,便顺从心意起身朝外走去。
璇玑宫内,景宓总算不赖在榻上了,她身着一袭淡粉色云裳裙,坐在庭院的石桌边,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卧在身边的魇兽:“小乖乖,你吃没吃过润玉的梦啊,吐一个给我看看呗?”
她还从来没瞧见过润玉的梦呢,忽然很好奇他会梦到什么。
魇兽困乏地瞥了她一眼,张嘴吐出一个梦珠,又趴下睡了,可怜它晚间四处奔波觅食,白日里还要被她不停骚扰,连睡都睡不安稳。
看到徐徐浮起来的梦珠,锦觅坐起身放过了它,兴致勃勃地盯着梦珠里的梦境。
梦中所处之地,正是璇玑宫润玉的寝殿,他一身白衣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坐在榻上,一双星辰般的温润眼眸柔柔地望着她。
“觅儿,我心悦于你。”他的声音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