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番外(40)

作者:煤气味的榴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许是平复不下的心悸作祟,只念这一字已是颤抖,秋波微转,天香支吾:“你和李……”

“没有!”她答得急切,“什么也没有!”

天香直视了良晌,遂在她眼里的坚毅中败下阵来。

湖唇边,隔着玄杳缥缈的喧闹,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其中显得尤其突兀,天香微探上身,暗窥一眼去。

行过的是,那几个带刀的侍卫,跟着两玲珑的丫鬟,处处张望处处寻。

桃儿杏儿正替她周旋着,她知晓,她是该走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可那失落却并未减少半分,拉着她浮浮沉沉的心坠到湖底去。

晦默几刻,天香转去了话锋,“你辞官好不好?”

“留在我府里,让我保护你。”

前一刻的欢娱被那几人的身影搅得稀烂,皆是换上讳莫如深的悲戚模样,偏还笑得开怀,只这短短两句,便如泰山压顶,冯素贞受不住这窒闷,一把拉她进怀里,紧紧抱着,只听着她续言……

“我什么都不要你为我做,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府里的管家也年老致仕了,起初还想着你能上我府里做我的管家该有多好。”她轻笑了声,“人总是自私的,即便只是做我的小倌,也好过因天下枉送了性命。”

其间,冯素贞是一字未说。

即便只是妄语,她却实在无法这么轻巧地答应她。

最后道了别,直至一点瞧不见天香的背影,她仍在江上飘了许久,待梨园传来曲调作了罢,方起身,回了府上。

(二)

今日,府里处处闻得见艾草的气味,熏得到处都是,说是她这公主矜贵,偌大的宅邸,那蚊虫眼光那般得毒,只认准了她一人这娇嫩的肌肤,在她脖颈狠狠咬上一口,未等她抓上一抓,已是透出了扁长的一道深红痕迹。

桃儿杏儿自认失职,紧密张罗着,弄得着府里上上下下乌烟瘴气,好不窒闷,偏还说不得什么。天香自认理亏,便随了她们,在脖间系一轻薄的丝帕,避着庄嬷嬷异样的眼光,风风火火赶去了宫里。

乾清殿,正欲推门而入,一道细长的身影便率先从殿门里出了来。

天香怔了住,凝睇那扇银白无垢的面具良晌,迎着阳光,她是能见着些面具下她的眼眸的,藏着一点琥珀色,同她一般,绰态几许爬上眼角,与她相视一笑。

“下官唐虞,参见长公主。”她虔敬行了礼。

天香丹唇逐笑,挥手免了她的礼,便踏入门里。

门轻合的声响因公公迟缓的动作拉得尤其绵长,挠得她心痒痒,便留恋地回望一眼去,正瞧见逆着光的那面具,虽不见眼光,却慰藉尤甚。

“咳咳!”殿内,东方由校的咳嗽声传来,接过一旁下人递来的热茶,轻拂茶面,微呷一口,淡道:“皇妹今日所来又有何事?”

虽并未抬头,一页一页翻着些天香看不懂的书,那警告意味确实不言而喻。应声,天香收敛些媚眼含羞,云步纤纤上前向皇兄请了安。

“出来透透气,府里味儿太大了。”落了座,天香端出娴静模样,几指携着杯盏,以盖拨动茶汤,笑得殷切,“听皇嫂所说,皇兄身体已有所好转?”

“是好转了些,”他抬眼暼一眼他那皇妹满脸的喜色,卒而收回视线,落回书页,“皇妹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不如说来让你皇兄也开心开心?”

“昨夜我院子里那株昙——”

天香本是想说昨夜昙花盛开,算是喜事一遭,可昙花一现,想来如何也觉着不太吉利,便一转话锋,“啊不,是那棵广玉兰,自前几个月的一场暴雨便一直不见生机,昨夜竟然出乎意料地活了!”

“这洋花可比我矜贵多了,如何料理也长不出几朵花来,今儿个开得这般好,也算是喜兆了,便想着给我皇嫂也送些来。”

天香眉飞色舞,可御案那头的人却一点不领情,敷衍应声,遂带过话题去了林景年身上。

左右暗示,东方由校话下的意思已昭然若揭。

“圣上,礼部尚书王大人觐见。”

公公这一声禀告留给了她一丝喘息的间隙,应这一机缘,天香欠身行了福礼便慌忙离去了。

虽知晓现皇兄将她厘降的念头尚不强烈,又抑或只是单纯传达对她二人之事的不同意,以示告诫而已,却实不为一记当头棒喝,将她前一刻的好心情再一次覆没。

本是想着向那人来讨个说法,现也没了兴致。挪移着步子,没几步,冯素贞挺直的背脊便映入了她的眼帘,立在布道尽头,信步缓缓,一派儒风雅韵,直至见她出了那扇朱红的门户,方走去东侧步道方向。

隔着如此遥远的鸾台,她是何表情,那人该是看不清的才是,可没走几步,冯素贞又回声看了她一眼。

而这一眼,似是将她的沉郁和委屈都尽收了眼底一般,踏出靴履半步欲将靠近,却被周遭这林立的侍卫给阻了去路。那些侍卫面目铁青可怖,将她足踝死死钉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瞧瞧她们这般,靠近不得,偏又不甘分离,僵持着,直至身后内侍上前询问,天香方凛然敛容,迈出步子。

云履轻盈,她阔步走去冯素贞方向,到了那人跟前,一瞬又与她擦肩而过。

是何意思呢?冯素贞心中暗付,愣了半晌,便跟上已没入了另一侧长廊的蹁跹身影。

像是一场游戏,她是那痴心妄想的迷途人,而天香便是穿梭于林木间引路的化蝶,若轻云出岫,只留下只片飞扬的裙裾,教她苦苦追寻,甚忘了身处何处,待回过神,环顾四周,她已失了那人踪迹

竟是来到了那荒废了约莫有五个年头的箭亭。

东方由校本是欲将这座没用的宫殿给拆了去的,却耐不住大臣劝阻,拂去了徒徒耗费人力的意思,恰周遭古木林立,便当做了乘凉的地儿。而后,不知哪日突发火灾,将这处烧得狼藉,借此,遂撤了原先的宫殿,应着名衔,真将亭院流水给建上了这儿。

虽较不上御花园,也算是雅致一隅。

漫步其中,她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寻着。

许是心虚作祟,正对上亭边一两侍卫怪异的视线,她解释道:“昨日路过这儿时大意将玉佩落了,可有见到?”

“昨日并不是我二人当值,”另一人道,“大人若是心急,便将此事托付于我二人,定当……”

“不!”冯素贞慌了几分,连忙推辞,“不用,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不劳烦了。”

说罢,便匆匆走入亭院深处,入了假山,蜿蜒曲折,躲其中的那人听闻了她的脚步声,倏得将她拉去暗处角落。

利落摘下面具,面面相觑,遂笑逐颜开,看着眼前伊人得逞的模样,冯素贞纤手攀上了她腰际,稍稍施力,直至腹肉相抵,“这幽欢偷香处,公主寻得妙。”

“若是你寻不见我,我可是打算夜访学士府一趟,上门找你算账。”天香推去凑来的俏脸蛋儿,嗔怪剜她一眼,扯去颈间的丝帕,指着其中的痕迹,“瞧你干得好事儿,为此,我差点没被庄嬷嬷盯穿了去。”

冯素贞瞧着那鲜嫩的颜色,却笑得愈发粲然,以食指松去些颈间的白罗带,将细长的颈项尽数展现天香面前,脉脉轻吐:“公主若是觉得吃了亏,便也在下官这儿种上几颗。”

这轻佻之姿,显然是勾去了她魂魄。天香暗暗咽唾,心中思忖,这冯素贞果真是学坏了。

“既然公主并不……”

“别别别!”天香连忙钳制了那人正欲收回的动作,“可不能便宜了你。”

她这只无一点经验的雏鸟被迷得晕了头,埋她颈间,细细吻着,稍作吮吸,却一点没有昨夜她那般得心应手的模样,唇齿之间皆略显笨拙。

应此,那恼人的疑虑不由又浮出水面来,抬头嗔视而去,未待质问些什么,便教她那食人的眼眸给看得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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