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关有些受宠若惊,捧着毛巾半天没有把脸抬起,倒是笼细月好笑起来,拍了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却是一把的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尔后就势让她滚进怀里。
“世子爷?”
“叫我闻关。”他抱着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嗅到一股自然的体香,不禁心头舒缓下来,
“你好香。”
“你……”笼细月挣扎起来。
“别动,我只想抱抱你,不做什么。”
哦来了这是把妹时的经典句型,笼细月想要推开他大笑三声说姐才不上当,但是当闻关的身体靠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当机了,那硬实的胸膛和自己的截然相反,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知道自己的脸蛋有些发烫,看在他辛苦赶路的份上,只要没什么过份的事,算了,给他抱就给他抱吧。
闻关其实心中一直打着小鼓,没想到这番硬脾气的小媳妇竟然没有把他一掌扇开,更没有一脚踩过,简直是升级待遇了,所以此刻的他心生满足,心想自己这样日夜兼程,总算值得了。
“我本该直接回宫复命的。”他轻轻的在耳边说道。
“那就去木。”笼细月避开了一下,没成功,她感觉耳根有些痒,还有些烫。
“但是我真的想你了,一个月没见到了。”
笼细月叹气,“世子爷……”
“叫我闻关。”
“闻关,你这又何必,回宫里复命,再去老太太那边请安了再过来也不迟。”
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在担心你。
当然这句话笼细月没说。
说出了,仿佛自己也是真的很担心他似的。
好吧,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我说了,我很想你。”
笼细月确定自己发烧了,此刻脸不用摸都是滚烫的。
见此,闻关微微扬起嘴角,拥得更深,
“月儿……”
他在外头,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想她,想得实在难受时,就只能在外头逛,看着大月亮,想着自己的媳妇,名字里面也有个月字,陈六直觉的认定他是疯魔了,闻关也不否认,只是为了早点回来见到她,路上的行程硬是被他赶了一半的时间回来,当然人也疲惫不堪,不过在此刻拥抱住她时,闻关觉得一切都值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经把这个当初看都不看一眼的妻子放入心中,而她,似乎比起先前,也要温顺一点……
这家伙,是认真的?
笼细月任由他,同时在心中揣摩自己的心思。
这时候,外头传来声响,竹子把宵夜送进来了。
“世……闻关,吃点热的吧,这是用新鲜冬筝做的豆腐汤……”
闻关却没回答,头也不抬,笼细月奇怪起来,
“闻关?”
耳畔传来微微的呼吸声,沉稳而有力,却让她愣住了,这是,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笼细月哑然失笑。
这在路上是得有多拼?
她拉开闻关,可一拉到他的手心,这才发现手心当中是滚烫的,她再次发怔了,又赶忙的去摸闻关的人,一摸吓了一跳。
必定是,连夜赶路,导致风寒加疲惫发起烧了!
“竹子!”
守在门外的竹子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而入,一进门见到这个情况,顿时傻了,
“世、世子爷?!”
这世子爷要是在冷院里出了事,他们一院子的人都脱不了关系。
“别慌,只是发烧,快去叫阿六,一起扶到床上。”
“哦哦,好!”竹子三脚并两脚的出去了。
阿六过来,合力总算把个大高个子的闻关安置于床上,竹子则帮忙脱下靴袜。
笼细月想了想,又叫竹子去闻府跟管家婆子说一声,说世子爷在冷院,但是发烧了,需请个大夫来。
闻府的人一听世子爷发烧了,慌得也不问为什么世子爷会出现在冷院了一类的话了,只是立即的提着闻府的世袭大夫赶来。
一问阿六,这才知道,原本皇帝老爷子派闻关过去要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却没日没夜的投入,完全不休息,一旦提前把业务办完,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原本该是六天的行程,硬是被他缩成了三天不到,这三天更是不眠不休,只是不停的换车找马,就是一股劲的要过来找笼细月。
笼细月听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就算是铁打的,也耐不住这样子的用啊,所以才生生累倒了吧?
第 40 章
大夫诊完留了药,阿六和竹子去厨房煎药去了,为了白天有精神看店铺,笼细月让薄橙衣去休息不要再来站着,自己则关上门,给闻关褪下衣衫和裤子,用薄荷叶就着热水,把全身擦了一遍,没有酒精退烧,只好这样处理了,等她弄完,又见脸上的胡子渣,强迫症的自己,又叫竹子拿来剃刀和精油,准备把胡子细细的刮了一遍,见阿六在门口探头探脑,于是递上刀片,问他要不要给闻关刮下。
阿六吓得连连摇头。
开玩笑,世子爷的脸面,他跟天借胆也不敢去拿刀子上前蹭,再加上世子爷的脾气,平常只有陈叔依仗着资历老去做这件事吧,曾经有个丫头想要借这个机会上去,被世子爷赶去庄子至今没有回来。
笼细月明白只有自己上阵了。
她先将精油涂在闻关的下巴,再将刀片轻贴于油水处,尔后慢慢的,轻轻的刮掉胡子渣。
这家伙倒是睡得沉实,竟然能如此放心的把命交给她。
笼细月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在把目光移向他的胸膛时,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
闻关睡得很沉,一回到冷院,他没有感觉,但是见到笼细月,靠近她,再闻到她的气息时,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回家了,因此整整绷了一个月的弦就此松开,睡得暗无天日不说,连自己发烧也毫不自知。
若是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就这样睡去,任由自己躺在书房以外的床上,但是因为是笼细月,所以闻关相信,只要有她在,自己就能安心,也完全可以相信她,就算累得倒下了,她也完全可以处理好。
笼细月守了闻关一夜,清晨的时候,一边将湿毛巾换了几趟,放在他的额头,一边等着闻府的大夫过来,下半夜熬起来的药灌下去,烧退去一些,这让她略感安心。
就在她为他擦拭手心时,手心突然一动,没等笼细月回神明白,就见手心一把抓过了自己。
她连忙抬眼,果然发现闻关睁着眼,看着自己。
“终于是醒了?”她在心内悄松口气。
闻关没回答,只是继续盯着她。
“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还是盯着她,似乎是发烧的缘故,反应迟钝。
因为一只手被抓着,笼细月只有腾出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
唉,想念耳温计。
闻关还是没反应,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摇起了尾巴。
“咦?你该不会是烧坏了脑子?怎么呆愣愣的?”笼细月笑起来,没想到闻关在见到她这个笑容之后,一把反扑,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就势把嘴唇凑了进去——
笼细月完全愣住了。
敢情这是一出苦肉计?
闻关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他吻着笼细月,她的嘴唇和他想像中一样迷人,不,比这更迷人,可以用可口来形容,就像他在院子花树底下尝到的,她亲手做的糯米糕一样,香甜,软糯,带着一丝永远不会腻的甜。
现在想想,就算当时的笼细月不是现在的笼细月,可是身子却是同一个人的啊,真的不明白,当初怎么会把这个女人给放走?还弃到了冷院,若不是有点可以生存的本事,如今,只怕……
闻关打了个冷颤,拒绝为梦中出现的这个可怕设想再做深入构思。
不管如何,笼细月现在生活得好,这多少弥补了他的愧疚,所以不管是花店的事,还是认错,甚至去找皇上要差事,闻关都觉自己是要像个当丈夫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