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纶连连摆手:“区区几顿饭,这样就见外了。”
“拿着!”
沈纶掂了掂季碧菡给她的翡翠耳环:“好歹你要给,也给个有用些的。”
“那你想要什么?”季碧菡说。
“我想要那个!”沈纶朝着季碧菡身后一指,季碧菡回头之际,忽觉自己的手心一凉,沈纶早已将那对耳环塞了回来,待季碧菡回神之时,沈纶早已进了自己的房间。
“喂!”季碧菡大声叫喊。
“赶紧吃饭,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
“你…”
“我睡着了!”
季碧菡拍了拍门:“你个骗子,你睡着了你怎么还能说话!”
她的话音刚落,屋内就响起了鼾声。
“你这也太做作了吧,哪有这么快睡着的?”
沈纶回答她:“当真打算在门外说个不停么,啰嗦的女人。”
“你!”
拆开了纸袋,季碧菡下了一跳,她并没有看见食物,而是另一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袋。
季碧菡摇了摇头,动手继续拨开那一团纸袋,却见纸袋之内又是严严实实的一团荷叶。
“这家伙,里头装的是黄金么,捂得这么严实!”季碧菡忽然特别想笑,她拆开了荷叶之后,又看到了一层油纸。
“存心的,肯定是存心的!”季碧菡扯开油纸,终于看到了一个精致的木盅,而最后一层油纸之上,似乎写有字。
“掌柜的说凉得快,故而包得密实些,可有过节拆礼之感?。”
这一段话错字连连,饶是季碧菡柳絮才高,也费了一番精力好生辩读,留言最后,还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
“这都什么嘛!还拆礼物的感觉!”季碧菡虽然嘴上抱怨着,可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微扬起来,她轻轻地掀开木盅的盖子,淡淡的香味在缝中挤了出来。
是一盅莲子羹,味道好生清甜。
…
第9章 第九章
季碧菡出了房门,在经过沈纶的房前时,她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
虽然她不知道沈纶能不能听到他的话。
“谢谢你,还有昨天也谢谢你。”
还是没有回讯。
“什么人啊,这么能睡!”季碧菡摇了摇头,正要离开之际,忽然宫墙之外传来了激烈的叫喊声。
“还没找着么,别一会让他跑了!”
“人呢!妈的,待我抓到他,我非得剥了他的皮!”
“快些去找啊!还愣着干嘛”
季碧菡心道这是出了什么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正当这时,面前的一颗硕大的木棉树整个地抖了抖,从中忽然落下了一大团黑黑的物事。
季碧菡下了一跳,她也看清了那团东西的真面目,是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
刺客!
其来者不善,果不其然,蒙面人看到季碧菡,二话不说抽出了匕首,季碧菡惊慌失措,抬脚回头就往芳华苑跑回去。
蒙面人见季碧菡逃跑,紧紧地追了上来,季碧菡惊骇万分,她跑到了沈纶的房门前,挥手叩门。
“沈纶…沈纶…喂…”季碧菡急切地呼唤。
房间之内隐隐传来了沈纶的鼾声。
“喂!沈纶…快醒醒!沈纶…”季碧菡只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鼾声依旧。
季碧菡回望出现在芳华苑院门处的黑影,心中抱怨沈纶:“这都什么人啊!”
季碧菡绝望了,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有刺客!”
身后追击的黑影已经扑了上来,季碧菡的嘴巴被紧紧捂住,她拼命挣扎想要逃离,可无事于补,直到季碧菡不再挣扎之后,黑衣人扯下了面巾。
那是一张俊美非凡的少年面容,卷翘的长睫之下是一对清澈的眼眸,目光含着淡淡的忧郁,季碧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英俊的男子了,恍惚之际,竟已然忘记去呼叫。
“你…你是…”季碧菡吞吞吐吐地问。
黑衣少年没有回答她,而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嘴上,示意季碧菡不要声张,季碧菡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黑衣少年冲他扬了扬眉,回身闪进了季碧菡屋内。
“帮我,我不是。”黑衣少年只说了这几个字。
季碧菡看那少年的目光清澈,并不像是大恶之人。
“有误会,求你帮我,他们走了,我会向你解释。”
季碧菡茫然地点了点头。
“容王殿下,恕奴婢冒犯,奴婢需要检查庆元宫。”这时一个声音在大殿方向传来。
“好吧,那你随意看吧。”随后是容王的答复。
一队身穿红衣的带刀宦官冲进了芳华苑,是先前封锁庆元宫红发宦官。
红发宦官问候季碧菡:“季姑娘有没有在庆元宫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没看到,怎么了么?”季碧菡随口胡诌。
“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了疑似偷走九龙杯的那个贼了,既然这儿没有,那打搅了。”红发宦官朝季碧菡躬了躬身,带人离去了。
“难道那个少年和九龙杯有关?那是不是抓到了他,就能解禁出宫了?”季碧菡有些心动,可她已经答应了少年,万一真是误会…
季碧菡于心不忍,她最终彬彬有礼地送走了那些东厂番子。
这时黑衣少年从屋内闪了出来,季碧菡犹豫了片刻后问:“九龙杯,和你有关么?”
黑衣少年没有答复她,朝着她行了个满满当当的大礼,而后疾速纵步上墙,消失在了季碧菡的视野之中。
“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长得是真的俊。”季碧菡自语。
这只是她在庆元宫日子里的一个小插曲,过后数日再无波澜,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插曲,让她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中。
在庆元宫的时日日复一日,除了那日遇上神秘的俊美少年将平平淡淡的日子激起了一丝涟漪之外,每天若说是让季碧菡有所期待的新鲜事,便是沈纶那换着花样的早饭了。
终于有一天,华晨宫封禁的日子结束了。
这一天容王赵铄习武回来,他的身后,没有跟着睡眼惺忪的沈纶。
“沈大人又在树下睡着了么?”季碧菡将装着早膳的空纸袋折叠数下,轻轻地放置到了打扫卫生的宦官手中的竹篓中。
“没有。”赵铄耷拉着脸,显然是十分地沮丧。
“怎么了?”季碧涵问,赵铄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走回大殿之中了。
季碧菡困惑不已,转而去问跟随赵铄的近侍黄公公。
黄公公笑着答道:“咱们的小容王,是舍不得沈大人呐。”
“舍不得?”
“是啊,容王殿下天资聪颖,已经学会了沈大人的全部课程,接下来的日子,就要换另一位武师授课了,今日是容王殿下随沈大人学武的最后一天日子,沈大人教授容王罢了之后,已然回北镇抚司衙门去了。”
季碧菡喃喃道:“这么快啊。”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发现在场所有宫女太监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压,她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们不要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黄公公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碧菡小姐,华晨宫啊,解禁了。”
“解禁了?”季碧菡心里一喜,这下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的,据说啊,那个偷九龙杯的贼啊,抓到了,九龙杯也失而复得,碧菡小姐今日侍读容王功课结束之后,就可以归家了。”
季碧菡点了点头,她情不自禁地侧首望了眼通往芳华苑的小径,心中浮现起了淡淡的不舍,看来这一段非常的时光,终究是结束了。
一日的功课结束,季碧菡回芳华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衣物,离开时路过沈纶居住的房门,她忍不住探首进去看了一眼,房中空空如也。
“这个家伙,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倒是也走得轻松。”
朝宫外行走的路上,正值是守卫华晨宫的腾骧卫换防之际,季碧菡走着走着,就和一队准备上岗的腾骧卫并向而行,腾骧卫七嘴八舌,不知道在相互说着些什么,季碧菡被困久了,想听一听八卦,便贴近了腾骧卫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