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大殿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本打算安安静静的来去了无痕,却遭遇了如此大的场面,我建议大家改日再来便马上转身打算回家,那卞城王却阻了我去路,声称一定要趁魔界及联盟都在把是非说个明白让大家评评理,我转念一想在众目睽睽下谋杀上神名声也不甚好,估计那夫妇会忌惮一些便应承了。
我建议让他们先进去我断后方便关键时刻攻其不备,鎏英白了我一眼我并不意外,让我颇感意外的是一路走来那太上老君对到此处取仙草好似并不奇怪,偶尔提了提仙草的事被我插科打诨也并不较真。
我躲开守卫趴在屋顶向下观瞧,大厅内满座宾朋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那主座上端坐两人应是那魔尊夫妇无疑,与那润玉温润如玉的清雅气质不同,这魔君是宸宁之貌、英姿勃发,可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难怪占据天界第一美男称号如此之久让那穗禾发了疯般追求,说实话这穗禾也是个大美人,只是眉宇间的阴鸷让人颇为不适。
狐狸仙等人走入大厅中央时,夫妇两人正相互敬酒,一副相敬如宾的美好画面,见这几人走进,厅内喧哗声减弱,魔君放下酒杯“卞城王、鎏英你们姗姗来迟该罚酒了,叔父、老君怎的突然造访?”那穗禾看见几人走进脸色便阴沉下来,看见老君面上显出一丝惊讶慌乱之色。
“当年我等敬大王是忠义无双、勇决天下,力荐大王成为魔君,大王也曾为魔界殚精竭虑才有这繁华景象。如今有奸佞宵小乱我朝纲法度,不知大王作何打算。”鎏英最先开口。
“大胆,鎏英你屡次顶撞本宫,忤逆尊上,如今在此大放厥词,你意欲何为?”
那魔君并不言语,只轻轻瞥了一眼身侧,“王后不必生气,鎏英快人快语,喝多了酒后失言而已。我知你们今日为何这般阵仗,那琞琛和彦佑行大不敬之事,自有法度处理,我也不能法外行事乱了规矩。”
于是鎏英、狐狸仙、卞城王陆续开口,从法理、人情的角度侃侃而谈,对魔后倒行逆施也是大加讨伐,那魔君半闭眼睛倾听却并不表态,那穗禾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终于忍无可忍一声令下大批侍卫将几位包围。
此时从未作声仿佛老僧入定般的老君像突然睡醒般向房顶喊“哎呀呀,这可使不得,我只是来取仙草的,水神仙上这是为何啊!”
我正想着他们打架我是帮忙还是如何,这一嗓子让我无暇多思,因怕被那穗禾暗算,我施了术,刹那间无数花瓣护着我从房顶飘然而下,冲那魔君道“魔君可还曾记得故人那!”那魔君骤然起身捏碎手中酒杯 “锦觅?”
☆、第 8 章
凡人总说当局者迷,当深陷某段感情或事件中时,眼所见皆心所见,心所见则多非事实了。
面对这个在珠子里自己曾爱到死去活来的人,虽那死去活来的感觉已没有,但心中的小涟漪还是有点,加上对面这魔君自打站起来就一直杵在那里不做声,我开始深入思考自己爱慕眼前这位的原因,比如好皮相之类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锦觅早在千年前就元灵具散了,你到底是谁?”突然一阵尖锐的女声打破安静微妙的氛围,吓得我赶快回魂,见那神情惊恐的穗禾猛然间跳起来用颤抖的手指着我高声质问。
把人吓着了!居然有这种效果,真应该直接吓死你,我略带愉悦的想。
那魔君终于缓过魂来,“你真的是锦觅?”
“不知尊上说的哪位,我乃居水神之职的锦觅是也。”魔君开始喃喃自语说什么居然还活着之类的。
那穗禾心理素质显然比魔君要好,转瞬已由惊恐归于平静,“哼,果然是阴险歹毒、心术不正之辈,是与那天帝商量好了诈死来蒙蔽魔界吧!今天出现又意欲何为?”
按道理来说,如遇当下这种情景我应该据理力争,把双方的恩怨纠葛都抛出来,摆事实讲道理,把那穗禾驳得哑口无言,最好感动了魔君同意灭了她为大家报仇才是,我小愉悦的如是想了一瞬,便马上回归现实,在这种场合揭那穗禾老底,万一这厮恼羞成怒起来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别说救人,我们几个想囫囵个出去也需费些心力,加上我也不甚在乎如今魔君对我的观感,于是我板起面孔.
“往事已矣,正道沧桑,个中曲折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问心无愧,请问魔后是否同我一样心胸坦荡呢?你确定要当着老君和狐狸仙人的面把事情原委说清楚?想那彦佑既是我友人,与尊上及夫人亦颇有渊源,他只是护送友人而已未做他事,如今网开一面,两界安好如何?”
我有些心虚的擅自代表了回了天界,回去要多赠些仙草贿赂贿赂老君莫要让那天帝知晓才好。
那穗禾如真聪明就应该就着我递的梯子下来,结果也确如我所料.“我魔界向来顾全大局,既是几位上神亲临,为避免两界争端,这次便给几位薄面,来人把彦佑带上来。以后休要再生事端,否则严惩不贷。”
真是蹬鼻子上脸,我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大人有大量等诸多至理名言进行自我平复。
“就这么完了?”狐狸仙发言.
“你还要怎样?别忘了我们来干嘛!”唯恐他在此场合再次不合时宜的保媒拉纤,我急忙拽着他往外走。
“站住,你以为魔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从头到尾除了问过我两遍姓名便再不做声颇似庙里泥塑摆设般岿然不动的魔君突然发声,我注意到他话中的你而非你们,暗道不妙佯装与己无关马上要遁走。
“水神仙上当年一刀夺了在下性命,千年前诈死脱身,如今又入魔界挑衅。如今还想当无事般不成?”
我一抚额头,继续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大人有大量等诸多至理名言,“魔君也晓得你我是从父辈便开始的恩怨,个中曲折颇多,千年前尚且理不清,如今一时半刻更理不清,魔君大人大量以后有机会再分辩如何?”一抬头,那魔君不知什么时候从主王座来到我面前,抬起一只胳膊挡住我去路。
人的困顿往往源于自己囚了自己,其根本则在于执念,当年的旭凤、润玉、锦觅都是执念囚了自己、害了彼此。
我想起一则故事,说是一位人间的君王非常爱过世的王后,发誓要为她修建最好的陵寝,最后感觉陵寝太好,便让人把那碍眼的灵柩丢出去了,走着走着忘了初衷才是常态,如果有人还在纠结一段已经好了或者结了痂伤口曾经的疼痛是不是就是执念作祟呢?比如眼前的旭凤。
“魔君这是为何?我说过,过去恩怨纠葛已说不清楚,皆是过眼云烟,如今魔君大权在握且夫妻和美,当年大战我也算还了魔君一条性命,如今是再世为人,佛日放下、舍得,皆是大道。望殿下好自为之。”
那魔君皱紧眉头“那你为何要出现在此地?为何要找这般人为你当说客?你以为你可以洗刷你的罪行吗!难道你还想诬陷本王的魔后?真是厚颜。”听到此处,我觉得那些至理名言已无甚用处,真有眼冒金星、七窍生烟之感.
我转回身面对魔君望进他的眼睛“魔君如此执着,那我问你,众人皆知我父为琉璃净火所伤,只有你和先天后由此灵力,当年我再见天后已知她灵力微弱,你难道没有察觉,那灵力去了哪里?当时那穗禾在天界大权旁落,老君如何无缘故肯给予她丹药?那药引子需用上神真身承载,我险些魂飞魄散,那穗禾保你一魄已减了大半灵力,她若承载如何毫发无损?如今老君、仙人均可证明,你面对事实仍然掩耳盗铃,不辨善恶是非,只凭自己喜好论忠奸!”
“你休要与我饶舌狡辩,若不是你一缕青丝换我一条性命,那润玉可能弑父戮兄坐上这天帝位置,你若不往魔界他可有借口发兵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