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是你可以为我做的。”白桑缓缓勾起一侧唇角,笑得意味不明,“把柯七律让给我,做得到吗?”
秦城愣怔,一时不懂他所谓的“让”,指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啧,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显?”白桑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手掌在男人脸上用力拍了拍,“我要你的女人,她的身体她的心,包括她的灵魂,我都要只属于我白桑,而不是你秦城,明白了吗?”
“开什么玩笑?”秦城目露凶光,指骨捏得咯咯作响,“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白桑冷笑,就当着他的面,手掌捏住柯七律的脸颊,强行掰朝着自己。她的脸被捏变了形,上下嘴唇被迫分开,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他以不屑的目光示意秦城,俯首便要再次吻上去,余光里却蓦地闪过一道黑影,下一刻,头侧便传来撞击的钝痛。
他倒抽口凉气,竟向后趔趄了两步,抬头,看到秦城的额角已破了口子,冒出细细的血珠。
白桑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脑袋作武器,而刚才那一下,分明是下了死力的。
“有种。”
他冷笑看着秦城,眼前一阵阵晕眩,捂在脑后的手移开,掌心已经有了斑斑血迹。柯七律脱离了他的掌控,不顾一切地冲向秦城,紧紧抱着他,在他身后低低饮泣。
白桑觉得刺眼极了。
对于这种画面,他再熟悉不过,瞬间将他压抑在血骨里的妒忌,烧成熊熊大火。
他忽然从外衣的夹层里掏出一把精巧的白色手|枪,这枪柯七律十分眼熟,正是当初他们在洛疆那条商业街见到过的象牙手|枪,她还记得那时自己说过,这是个好东西,并且很喜欢,可没曾想居然被他买回来了。
她有那么一瞬的愣怔,似乎体味到了一丝缥缈虚无的感觉,但那是什么,她无从知晓。
枪口对准紧紧相拥的两人,这是白桑无数次在脑海里临摹的画面,可当他真的这么做了,才发觉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畅快淋漓。
“秦城,你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开枪。”他微抿唇瓣,身体倾斜将柯七律整个人都挡得严严实实,目光定定地同白桑对视,“我既然来,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但你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这种结果。”
他在赌。
白桑如果真的想杀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做到,不至于等到今天,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在阻止他动手。
果然,白桑犹豫了,但仅仅几秒过后,他唇角忽然一勾,淡淡开口:“你在赌我不会开枪是吗?那你就错了,秦城,只要我想杀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你动手吧。”
秦城眯起眼眸,已经做好保护柯七律的打算,拖着锁链的手将她往身后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握着她的手,按在了腰后脊椎骨左侧的位置。
那里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只是平整的肌肤罢了,可当他用力压下去时,柯七律明显察觉到皮肤下方藏有十分微小的尖锐的东西。
她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白桑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握枪的手指缓缓勾起,扣动了扳机。
就在秦城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预料当中的枪声并未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白桑眉心紧蹙,保持着握枪的姿势良久,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他冷目望着秦城,接听电话。
那端,阿辉在飞快说着什么,白桑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让沈开现在就过来。”
他并不多言,只淡声吩咐了句,便就掐断通话。
“秦城,看来你命不该绝。”
白桑面无表情,低呵一声,很快就有两名手下从地窖外走进来,白桑向两人递了个眼色,他们便走过去打开锁链,一人一边架起了秦城的胳膊。
“你要带他去哪儿?”
柯七律死死攥着秦城的手,用力推开两人,手下不明所以,也知道她是被白桑带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都将询问的目光落在白桑身上。
“放心,不会让他死。”白桑冲她招招手,语气揶揄,“不过是替我做些事罢了。”
“什么事?”
他挑眉:“如果你想看,可以,我带你一起。”
让她亲眼看一看,究竟谁才是人渣败类。
☆、你是最美的孤星:56
夜,总能轻而易举裹藏祸心,悉数吞噬掉卑劣与污秽。
所以夜才变得更黑,更沉。
今晚的夜色黑黢黢,也不知藏了多少肮脏,柯七律面无表情坐在车后座,窗外闪过斑斑点点的街灯,她看着,又像没在看,目光越过一片虚无,定格在遥远的天际。
阿辉默不作声在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扫过后方两人,连他都瞧得出,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白桑右耳别着一只蓝牙耳机,神色淡漠,自上车后一眼未看柯七律。正好,她也不愿同他讲话,甚至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反胃。
车一路开向荒郊野岭,盘山公路绕了一圈又一圈,到最后周围寸草不生,仿佛是地狱入口。
“三哥,这里位置最佳,我觉得不用再往前开了。”
车停在一处高地,阿辉抬头看着后视镜,手放在车钥匙上,等他吩咐。
白桑微微直起身,视线掠过周围的环境,由于天太黑的缘故,四下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有清冷的月光当顶,洒下微弱的光线,将四周的景物照得妖魔化,高低起伏的山脉是黑色的波浪,树影在山风中变幻出诡异的形状,柯七律还听到野兽的低鸣,隔了很远,声音传来伴随着颤抖。
很快,后车便紧挨着他们停了下来。
沈开从驾驶室一跃而下,后脚跟着陈初九,嘴里还咬着一截烟屁股,还没等走到白桑身旁时,就被沈开发现了,一脚把他踹了个踉跄。
“傻逼吧你,还敢抽?”
沈开不由分说就拔出了他嘴里的烟头,两下踩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白桑的脸色,见他并未发觉,才微微舒了口气。
“说你傻逼还不信,知不知道埋伏的时候不能抽烟?就你他妈这跟探照灯似的烟头,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找死?”
陈初九一开始还不服气,瞪着眼睛要和沈开干架,听他这么一说,后背当即冒出层冷汗来。
“哎呀,幸好你提醒我了,瞧我这脑子。”陈初九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看着白桑的背影就腿打颤,“还好没被三哥看见,开子,你说这么大一人情,我该怎么报答你?”
“你少做点儿这种傻逼事,就是报答我了。”沈开恨铁不成钢地剜他一眼,“我可不想哪天被你给害死。”
陈初九嘿嘿一笑:“哪能啊?再说了,这可是咱三哥的地盘,就算我真抽烟被发现了,又能咋样,我就不信还有谁敢和三哥过不去,那不是不要命吗?”
“你就造吧,可劲儿造,迟早有一天挨枪子儿。”
沈开不想和这蠢货待一起,趁着后面的车还没到的空档,晃悠晃悠,晃到了柯七律身旁。
他一早就察觉出,这两人有些不对,具体是哪儿不清楚,但就是和之前他们在云湾的时候不一样了。
“小七小姐,还记得我吗?”沈开笑嘻嘻地凑过去,没敢和她挨太近,隔着半臂的距离,“你怎么站在这儿?这里是风口,吹出毛病了三哥可心疼着呢。”
柯七律没心情同他闲扯,侧目淡淡瞥了一眼:“你叫沈开?”
“哟,原来你还记得呐。”沈开惊喜地挑起眉,“小七小姐真是好记性。”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凉凉地问道,语气里满是敷衍。
沈开看得出她不想搭理自己,但一点儿不在意,继续嬉皮笑脸:“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小七小姐几个问题,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问不到答案我这心里膈应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