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舫内几人也不安坐,全都起身往甲板而去,就看到香珠、玉婷两个丫鬟已经施展轻功去救人了,并且很快将两个落水的女子救上了她们的画舫。
湖水冰凉刺骨,两名女子又只穿着单薄的襦裙,虽很快被香珠和玉婷从湖中救了上来,但也已经嘴唇发紫,缩着身子直发抖。
“快把她们扶进画舫里!”罗云意将外衣脱下给其中一名女子披上,司空潭见状也赶紧将自己的裘衣披在另一名女子身上,然后几人扶着那两名女子进了画舫。
“多——多谢——恩公相救!”进入温暖的画舫内,两名女子喝了杯热茶暖身,罗云意又让船家找来两身干净的衣物给她们换上,这样冷的天气穿着一身湿衣服很容易生病的,待缓过精神,两名女子朝着舫内众人盈盈下拜道谢。
“你们为什么跳湖?”罗云意不解地看向两人问道。
两名女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含泪柔声说道:“回恩公的话,奴家不是自己要跳湖,是……是被人扔入湖中的!”
说完,两名女子甚是委屈地小声啜泣起来。
“什么人如此无良,这么冷的天竟将两名弱女子扔入这冰凉的湖水之中?”司空潭脸上布满怒意,其余几人也是一脸不忿。
“是城中的贾公子和廖公子,他们今日租了一艘画舫,请奴家几人去弹琴唱曲助兴,谁知船到湖心,两位公子各拿出一盒夜明珠,言说要看冰美人,无论是谁跳入湖中摆一个最美的姿势,便赏她一颗夜明珠,摆两个姿势,便赏她两颗夜明珠,奴家们虽是卖艺为生,但也不愿罔顾性命跳入湖中博他们一乐,那两位公子见没人愿意主动跳湖,一怒之下竟让身旁小厮将奴家两人扔入湖中,今日多亏恩公们相救,否则奴家二人的性命就——”说着那女子又哭了起来。
“真是太可恶了!”罗勇泽听后两手握的咯吱咯吱响。
就在这时,舫外传来叫嚷之声:“喂,快把那两名女子送来,惹恼了我家公子可没好果子吃!”
“快快送来,否则我们就要上船了,哈哈哈!”
船外的嚣张笑声很是刺耳,司空潭和罗云意都朝自己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就见香珠和玉婷嘴角轻蔑一撇,一个纵身就到了对面那贾公子和廖公子的船上,将那几个对着他们画舫嬉笑叫嚷的小厮都给踢进了湖里。
“哎呦!”
“娘呀,冻死我了,救命啊!”
“救——救命呀!”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罗云意心情舒畅了些,那两名女子听后,忙对罗云意等人说道:“恩公,那贾公子和廖公子家中颇有财势,你们还是不要惹他们了,奴家跟他们回去便是!”
“不用怕,什么贾公子、廖公子的,本小姐都没听过,不过是两个哗众取宠的无耻小人!”能让司空潭记住名讳的那一定是覃州城最有名望的权贵商贾,而这两个要看冰美人的公子她听都没听过,想来不过是城内哪家小商户的公子罢了。
“你们什么人,敢欺负我的人,是不是不要命了?”船外又响起一个愤怒的男声。
司空潭冷笑一声,走到甲板上看着那人说道:“我就欺负你了,看谁不要命了!”
“呦,原来是司空大小姐,误会,误会,咱们大水冲了龙王庙,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对方一见司空潭走了出来,认出了她就慌忙弯腰致歉道。
“别套近乎,我不认识你们,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冰美人,不如跳下湖也让本小姐看看!”司空潭笑不达眼底地看着对面船上两个穿金戴银的浪荡公子哥说道。
“司空大小姐,别,别——我们就是随便玩玩!”司空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那贾公子和廖公子当即就没了气势。
“玩?哼,你们倒真会玩!”罗云意脸色也冷冷的,想着山围村里梁老王爷为了天下百姓殚精竭虑,这么冷的天还守在田里不肯出来,再看看这些富家子弟花天酒地、草菅人命的荒唐行径,她就怒从中来。
“怎么,你玩不起!呵呵,既然玩不起,那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与贾公子他们的船紧挨着的另一艘精美画舫里传来一个嘲弄的女声,只凭这声音罗云意就听出是东华郡主。
“不是我玩不起,是你们的玩法太低级,以为有几颗夜明珠就了不起了,不过是烂大街的玩意儿,都说覃州人有钱,我看是你们目光太短浅,根本没见过真正的稀世珍宝,还以为自己家里藏着的那点儿宝贝有多么了不起,根本不值一提,你们也枉称富贵人家,哼哼,可笑!”罗云意用极度蔑视的语气扫了扫对面画舫上的那些人,她的声音不算小,离得近的几艘画舫都能听到,而她这番话也彻底把周围的覃州富少们给惹怒了。
这帮覃州富少平时就爱以覃州人自居,出钱阔绰豪爽,走哪儿都有一种覃州人的骄傲,似乎一对外提起自己覃州人的身份,就腰缠万贯高人一等似的,这种优越感已经影响了他们很久很久,此时听罗云意如此贬低覃州人,尤其是覃州的富人,他们可就不愿意了。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难道是看不起我们覃州人吗?”这时,许茂从对面的画舫中走了出来,他身边站着东华郡主,身后还跟着一帮富家子弟,而东华郡主身边则站着几名衣着华贵的千金小姐。
罗云意可不会着了许茂的道儿,自己还要在覃州开酒楼,可不能把所有覃州人给得罪了,于是笑着说道:“覃州人精明能干,热情好客,又爽直慷慨,历史上有不少商贾巨富、仁义侠士、风流才子都出自覃州,覃州是个好地方,可覃州的有钱人如此下作拿人命当游戏,啧啧,实在是令人对覃州失望不已。”
“这位姑娘,他们可不能代表我们覃州,想来姑娘是对我们有些误会了!”跟在许茂身后的一位公子先是嫌恶地看了一眼贾公子和廖公子,他们可是给覃州人抹黑了,然后又转向罗云意淡淡笑道。
“这位公子,不能不让我们误会你们这些覃州富少,以为几颗夜明珠就多么了不起,好像没见过什么宝贝似的。”罗云意无奈一叹说道。
罗勇泽、高大宽、林诚几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多少是了解一些罗云意的,很明显他们家这位五姑娘是拿话在激对方,而对方也已经开始掉入了她挖好的坑里。
“说的你手里好像有宝贝似的,你可见过碗口那么大的夜明珠?”东华郡主最先忍不住出口问道,她家里可是珍奇异宝不胜其数,被人嘲笑没见过什么宝物,这让她有些受不了。
“嗤——”罗云意嗤笑一声看向东华郡主,眼中全是轻视,“难道在你们眼中除了夜明珠就再也没有别的宝物了!”
“云意妹妹,这夜明珠算什么宝物,我司空家可有一株一丈多高的红珊瑚树,乃是世所罕见的稀世之宝。”司空潭虽不明白罗云意的真正用意,但也在一旁帮腔,还很挑衅地看了一眼东华郡主。
果然,东华郡主一听不屑地瞅了一眼司空潭,高傲地说道:“哼,一丈多高的红珊瑚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有百斤顶级沉香,你比得了嘛!”
红珊瑚树不可得,沉香亦不可得,这两样都是世所罕见的珍宝,而百斤顶级沉香其价难估,就是皇宫里所有的沉香加市面上流传的沉香也不足十斤,但玢阳公主家中却有百斤,可见其富有程度。
东华郡主此话一出全场沉默,高大宽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玢阳公主的财力已经如此惊人,听闻公主府有金砖铺地、白银铸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光靠嘴说谁都会,我还说我家中有天上的琼浆玉液,你们喝过吗!有本事,咱们就拿出来比一比。”罗云意挑眉一笑说道。
“比就比,谁怕谁!”东华郡主才不信自己比不过司空潭和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