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诚勿扰:暴君乖乖躺好(532)

古婳没有理会他暗含戏谑的挖苦,目光有些放空的看着空荡荡的长廊,莫名一嘴苦涩。

“张毅死,不过是个开始啊,这暗潮汹涌的皇庭,不知道会被张毅一个小喽啰牵扯出多少浑水来。”

就好比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牵一发而动全身。

古婳深知,她能让一个冲动鲁莽的大皇女放弃彻查张毅之事,却总有些暗中的眼睛不会像她那样好糊弄。

也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敌手已悄然竖起,步步艰难啊。

皇宫,这世上所有富贵与权势所在。一处奢华至极不逊帝王寝宫的宫殿中,炉火熏熏,点的却是佛门檀香。

一华服女子低眉敛目,正凝神抄写着一卷佛经,细看,女子容颜昳丽,眉眼间却隐有些许阴翳,即便是佛经也未能使其褪色几分,衬得那女子周身气息有些阴冷。

此人正是如今宠冠后宫,却与景安帝貌合神离的玲贵妃。

一旁侍女紫荷轻声禀报着什么,不敢惊扰了玲贵妃抄写佛经的静谧。

也不知玲贵妃听到了没有,待紫荷说完之后,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紧不慢的将最后一笔勾画完。

说来奇怪,俗语说字如其人,这玲贵妃心狠手辣,杀孽无数,却写得一手丰肌劲骨,正气凛然的字,约莫是师承大家。

玲贵妃吹干纸上墨迹,冷笑一声,眉目间阴郁之气更加明显,道“死了?倒不意外,蠢人死的都早。”

可惜旁人自诩大才的一生,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蠢材一个,生死无关。

紫荷忙手脚利落的替主子将佛经收拾好,笑着说了句“娘娘笔走龙蛇,字写的越发好了,菩萨见了心中欢喜,定会护娘娘平安。”

一通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让玲贵妃笑意微浓,这才接过话头,有些惋惜道“只可惜刚买通的一颗棋子,还没来得及用就废了。”

玲贵妃好似对那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棋子毫不关心,还不如自己染了墨的指甲需要操心,便一边涂抹丹蔻,一边漫不经心道“不妨,本来就没有指望那样的废物做什么,留着不过是为了恶心恶心大皇女,死了也好。”

紫荷脸色一白,心中凄凉,他们这些下人的命,在主子们眼里,真是连蝼蚁都不如啊。

不过这唏嘘感慨她并不敢维持太久,强颜欢笑着点头应是。

玲贵妃撇了她一眼,嘴角讥讽笑意更浓,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来,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这金刚经快抄完了罢?”

紫荷后背已被冷汗打湿,那一眼,却让她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半分杂念。闻言迅速瞄了一眼佛经,点头道“只剩一卷了。”

玲贵妃嗯了一声,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什么,紫荷没听清,玲贵妃便已换了一张上好的宣纸,摊开佛经继续抄。

紫荷忙在一旁磨墨。便听玲贵妃道“张毅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私底下留意些,找人去查。”

紫荷一愣“娘娘的意思是?”

玲贵妃头也没抬,嗤笑道“死的东西不相干,背后牵扯的人却是让本宫感兴趣得很。

张毅是什么东西?他敢明目张胆的闹事,本宫不信。这天子脚下,谁敢打死大皇女府上门客,本宫也不信。这种屁话,除了大皇女,还骗得过谁?”

紫荷恍然大悟,恭维道“娘娘玲珑心窍,所思甚远,大皇女殿下自不能及。”

彼时大皇女被气的头昏脑涨,又被古婳三言两语挑乱了思绪,自然想不了这么多。

古婳说的不错,瞒过了大皇女,却瞒不过这些躲在暗中的眼睛。

一棵已经腐朽的大树,暗里的根系交错却让人心惊。

不知大皇女殿下得知了“看不起女人”的张毅的确对她阳奉阴违,却是转头去效忠了另一个女人时,心里会作何感想。

玲贵妃停下笔,看着经书。正好抄到了那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往往越是做多了丧尽天良的坏事的人,越是喜欢寄情于神佛,好似这就替自己赎罪了一般。

玲贵妃略显凉薄的唇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冰冷骇人,如厉鬼一般阴狠,紧攥着手中的笔,咬牙切齿道“没谁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好过!”

紫荷生生的打了个寒战,深觉主子自从知道了自己不能再生养的消息后,变得更加癫狂可怖了。

不过,在这个皇宫里,这不是常态么?

玲贵妃倏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紧绷着的情绪又垮了下去。

“我永远都不能有孕了,总该找几个人陪葬不是吗?”玲贵妃语气晦涩的说道。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惋叹史简笔艳

紫荷自认能在主子身边待这么久,和她识趣,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关重要。

这样的话茬,她是万万不敢接的,只好把头垂的低低的,当做没听见。

玲贵妃怨毒的攥着指甲,刚涂好的丹蔻霎时有些花了,她却不在意,气氛低沉的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太监尖锐扰人的嗓音长长一声划破宁静“皇上驾到——”

玲贵妃一惊,看了眼天色,她竟不知不觉中在经堂待了一整日了,现下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已有几盏琉璃灯微明。

迅速压下慌乱,玲贵妃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镇定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接驾。”

紫荷慌忙答道“是。”

可不等玲贵妃收整妆容,景安帝爽朗的笑声已传了进来“爱妃好一个大忙人,朕听闻爱妃都在经堂待了一日了,身子要紧啊。”

玲贵妃媚笑着起身去应,顺势腻在景安帝怀里,故作娇嗔道“臣妾祈福,只为陛下安康,社稷安稳。”

景安帝眼底迅速掠过一抹讥讽,速度快的旁人压根察觉不到,脸上却是一派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好夫君,感动道“有爱妃在,实是朕之福,社稷之福。”

尽管两人心知肚明,这恩爱是装出来的,却没有谁愿意先打破这份平衡。

这皇宫之中,谁人不是戴着面具活着?

腻歪了一会儿后,同床异梦的两人之间气氛便隐隐有些僵硬,找不出话题来聊了。

玲贵妃眼神闪烁,扬声道“紫荷,去小食房将本宫昨个儿刚得的芙蓉糕端来陛下尝尝。”

景安帝眼神戏谑“爱妃有好东西藏着竟不告诉朕?”

玲贵妃娇笑道“皇上,臣妾心心念念的都是您呐,刚得了都舍不得动,这不,等您来了才端出来么。”

景安帝哈哈大笑,眼底却冰冷没有一丝笑意,亲昵的抚摸着玲贵妃柔顺的长发,低沉嗓音悠悠道“爱妃本人便已秀色可餐了,朕不要甚么糕点,今夜有你便够了。”

贵妃娘娘今后恐再难有孕。太医的话在耳畔回响着,宫中女子最期盼的侍寝机会,此刻却像一只充满了恶意的毒蛇,森森的嘲笑着她。

玲贵妃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不知如何作答。

景安帝看了她的反应,心下已是了然,面上做出担忧的模样来“爱妃这是怎了?”

玲贵妃勉强一笑,眼神避开景安帝,片刻之后方凄惨道“陛,陛下厚爱,臣妾惶恐不安,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只是,臣妾身体不适,先前中的毒尚有余毒未清,恐不能侍奉陛下尽意。臣妾真是万死难逃其咎,还望陛下赎罪。”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用帕子抹去眼角泪痕,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软。

可惜景安帝对其恨之入骨,更是明白这一番光冕堂皇的说辞背后的真相,听了只想冷笑。

但他还不能和玲贵妃撕破脸皮。

景安帝轻叹一声,手搭在玲贵妃背上轻轻拍着抚慰她道“爱妃不必忧虑,朕定倾天下之力寻来最上等的补药,只要好好调养,这些余毒成不了气候的。”

好像在说,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成得了什么气候?

玲贵妃心头一跳,干笑着应是,身后已是被冷汗打湿。

景安帝尽管是与其虚以委蛇,此刻也多有不耐,象征性的关怀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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