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七王爷的手下正在屋里向他汇报都城周边的情况和近日里发生的大事,而七王爷也在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着些什么,似乎是与他的手下所汇报的事有关,七王爷身旁的桌上摆着一摞书卷,似乎也是他的手下从各方势力之中收集来的情报。
七王爷的手下正滔滔不绝的将都城外所有的军队及其首领亦或是军营之中有多少人马细数了一遍,言语间极为连贯且丝毫没有停顿之处,待他好不容易汇报完站在一旁等七王爷的吩咐,而七王爷也正欲开口嘱咐他些什么时,却又突然被从屋外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打断。
“进来吧。”七王爷也不问是谁在敲门,便叫屋外的人进到屋里来,古婳闻声推开房门,七王爷见眼前之人正是古婳时也并无一分惊讶之意,似乎早就料到是古婳有事前来寻他。
“王爷,这信是张将军写的,他还邀我去他的驻扎地一叙。”古婳走到七王爷面前坐下,似乎思考了许久依旧对此事犹豫不决,而七王爷也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无需守在此处等自己的吩咐了,毕竟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七王爷心中已有计划。
“你与张将军早就相识?”七王爷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脸上稍带些疑惑,从前七王爷就曾听闻张将军立功无数,如今他所统领的也是驻扎在都城外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七王爷虽常常耳听张将军的大名却从未有何机会与他相见,更不曾想过古婳竟与他如此熟识。
“我与他的女儿是最好的朋友,而他此次也是因着我将他女儿从都城之中解救出来才邀我至他的驻扎地打算当面向我道谢,但我并不觉我于他有恩,毕竟我与他的女儿是朋友,救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古婳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与张将军是如何相识的,今日张将军又是为何要约她一叙皆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七王爷。
对古婳来说,自己如今最信得过的人似乎也只有七王爷了,毕竟偌大的都城之中并无自己的容身之处,反倒是七王爷愿收留一个无用之人,七王爷对自己的恩情无以为报,而自己也只能尽力相信七王爷所说的一切。
当日的事虽已许久不曾被任何人提起,但古婳的心中却从未当做自己对月儿有恩,她甚至还认为那时月儿若不是为了来都城之中寻自己,也不会陷入到危机之中,而自己用难得的机会将她送回到张将军的身边也再正常不过了,张将军更不需为此对自己心怀感激。
“那你去赴约便是,何须来此问我?”七王爷听完古婳的话后,脸上疑惑的表情渐渐消失,甚至变为了对此事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对古婳说道。
“我们身在都城的事人尽皆知,此时若是与他相见,怕是”古婳微微皱起眉头,话也吞回去了半句,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似乎也因此事极为发愁,毕竟都城外来来往往的军队数不胜数,他们的消息也无比灵通,自己是个平民百姓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七王爷却会被众人视为眼中钉。
“你不必有此顾虑,我如今手中并无实权,他们若是合力来对付我,也太过劳师动众了。”七王爷看出了古婳的忧虑,便劝她不需为自己担心,毕竟如今他已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也威胁不到任何人的地位,都城外的众人也没必要紧盯着自己不放。
七王爷叮嘱古婳不必对此事顾虑重重,也不需顾及自己,至于张将军的邀约,去或不去古婳自己决定便是,更是无需询问自己的意见,而自己还要留在此处派人前去探寻二皇子在宫中的情况。
七王爷需要派人探寻的还有摆炼狱阵的地点,毕竟此种阵法步骤繁多,又需耗费些时日,而且需要作为祭品熔化于炉中的多达数千人,并不是一个小阵法,即使摆阵之时做的再掩人耳目,也必定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来让自己能将其破解。
第二日,古婳独自乘马车赶往张将军的驻扎地,一路上看到的不是迷人双眼的繁花落叶,也不是什么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而是满地凄凉杂乱的白骨,还有几处草草将尸体掩埋于其中的粗陋坟墓,远远望去杂乱异常。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突来邀请
古婳看着眼前满地的白骨坟墓,想起此处曾是都城外车水马龙热闹无比的近郊,如今却变为了这副阴森恐怖的样子,实在为此感到惋惜,但在战争中饱受苦难的便是与权势对抗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了,古婳望着无数的乞丐和流浪的孩童沿街乞讨,瘦骨嶙峋,心中也渐渐浮上些前所未有的悲凉。
古婳虽不忍看他们生活的如此艰难,但她也无能为力,毕竟战争从不会给无权无势的百姓们带来任何益处,只会让他们流离失所无处安身,况且此时都城中还并未真正开战,便已是如此荒凉,若是某一日皇位之争真的无可避免,到时整个云栖国会是何等模样实在让常人难以想象。
古婳一路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赶到了张将军的驻扎地,此时虽是正午,却不乏辛勤操练之人,整个军营之中被分为了数十个队伍,每个队伍里都会有一个领头人,将士们需要无条件的听从这些领头人的命令,而领头人则直接归张将军管束,军中一片认真祥和井井有条的样子,古婳不自觉的在心中暗暗赞叹张将军不愧是个无可替代的将领,即使大战在即也依旧能够将手下的将士们管束得如此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古婳经过几番打听才得知张将军营帐的所在之处,毕竟将士们的营帐都一模一样无半分差别,而张将军也不想将自己当作例外,或许他与将士们唯一的差别便是他可独住营帐,与将士们同吃却不同住,但对将士们来说,张将军已经算是最为亲切的将领了。
“站住!你是何人?”古婳刚走到张将军营帐前,就被两个将士持剑阻拦,其中一人还对古婳厉声质问,似乎是将古婳当作了心怀不轨之人,古婳从未体验过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与自己相隔不过咫尺的距离,心中顿时一惊,但面上却要装作极为淡定的样子。
“我今日是来赴约的,还请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古婳缓缓后退了几步,不慌不忙的说道。她知道张将军邀自己前来绝不会再刻意派人阻拦,营帐外的两人必定不知自己的来意,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如此无礼。
“将军,帐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来此赴约,不知她是否与您曾提起的是同一人?”原本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将士刚听完古婳的话就急匆匆的冲到了张将军的营帐之中,古婳隐约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似乎张将军曾对他们提起过近些日子自己会来此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慌张,生怕会耽误了什么大事。
“快请她进来。”张将军一听古婳今日前来赴约,心中顿时欣喜万分,连忙催了那将士把古婳请进来,那将士见张将军这副模样,心中瞬间七上八下,他或许觉得古婳与张将军极为熟识甚至可能是老朋友,而自己方才与另一个将士持剑阻拦古婳的去路,若是古婳心胸狭窄,刻意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知于张将军,恐怕自己就要受到军中的处罚了,便立刻如临大敌。
“方才我们并非有意对姑娘无礼,还请姑娘多多包涵。”那将士一走出营帐便对古婳笑脸相迎,口中还连连道着自己的错处,见另一人不知是何情况,便立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另一个将士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却也对此事隐约有了几分想法,他一言不发,只是跟着那个将士一同向古婳鞠躬,试图求得古婳的饶恕。
“无妨,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本就不该怪罪你们。”古婳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必向自己认错求饶,毕竟他们所做的皆为职责所在,本就无错可言,又何须向自己认错?
“姑娘,我们将军请您进去。”那个将士见古婳并未因此事对自己和另一个将士动气,缠绕在心头的乌云顿时消散殆尽,不留分毫,他识趣的伸出右手请古婳进到营帐之中与张将军相见,而古婳也点了点头,缓缓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