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他低沉一声。
“不解风情!”谢无垠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将小铜镜也放在原本梳妆镜上。
呼延烈怔了一下,但还是撇开思绪,开口,“床头上有放一条白帕,取过来。”
听着这话,谢无垠愣了一秒就明白,她走过去看了床榻一圈,果然看到那放在边上的白帕。她拿过来,然后递给他。
呼延烈直接将原先吐在丝帕上的还没完全干的血迹涂抹上去。
谢无垠看着微微一抿红唇,他的血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放回去。”呼延烈将伪装好的落红帕递给她。
谢无垠顺从地将落红帕放到床榻上。
而这时候,呼延烈已经戴上了他的黄金面具,并朝着外面喊道,“进来。”
谢无垠听着也赶紧看向这周围,然后决定还是坐回到梳妆镜前。
“坐在这里!”呼延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隔座。
谢无垠看着面上一怔。
“还不赶紧!”他又浓眉一拧喊道。
谢无垠只好硬着头皮配合着坐在他的旁边。
这时候,门打开了。
率先进来的是个穿着藏蓝色马褂的嬷嬷,后面跟着几个粉衣丫鬟。
冯嬷嬷示意了前面的三个丫鬟,三个丫鬟立即就开始打扫这外屋,而冯嬷嬷便带着后面的三个丫鬟进了内室。半夏和京墨两个陪嫁丫鬟也跟着在后面。
冯嬷嬷等人进来看到呼延烈和谢无垠穿着整齐地坐在一起,都惊了惊。
这残王何时能够起床榻了?竟然还穿着这么整齐?
“老奴拜见王爷,王妃。”冯嬷嬷到底是个会做事的,见着还是立即跪下行礼。背后的几个丫鬟也赶紧跟着行礼。
谢无垠转头看了一眼呼延烈。
呼延烈倒是没听得一般,就让她们一直都保持着跪着行礼的姿势。
冯嬷嬷想着起身,可又没有呼延烈的命令,犯难了。这王爷十天有八天是绝对不会在府上的,在府上也是不见踪影不让人进他的这竹园的,所以都不太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顶多的就知道个他身形庞大,万分魁梧,但是因为久病的缘故而变得体弱。
但多少是个王爷,在这府上肯定是第一大的。
想想这般,冯嬷嬷还是决定多跪一下,她再次喊道,“老奴拜见王爷,王妃。老奴带着丫鬟给王爷、王妃洗漱。”
谢无垠看着跪着的她们,心想,呼延烈让她们跪这么久,不知道她们会不会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呼延烈让她们多跪,如果是,那她们肯定会将恨意怒气整到她身上,到时候还真是一身麻烦。
想至此,谢无垠用手肘碰了一下呼延烈,示意他让冯嬷嬷等人起来。
“免了。”呼延烈白了她一眼,然后命令道,“伺候吧!”
“是。”冯嬷嬷听着立即起身,递给那几个丫鬟眼色,丫鬟们立即就在这屋里打扫起来。
而冯嬷嬷则是立即到了床榻边上,呼延烈已经能够坐起来而且身上穿好了衣服,难不成他已经康复了?而且他们……这时候,冯嬷嬷看到了放在凌乱床榻上的白色帕子。
她不相信地将那方帕拿起来,然后撑开了看上面的血。
谢无垠看着面上微红,然后转头看向别处。
而冯嬷嬷倒是转头看向谢无垠和呼延烈。
呼延烈倒是一动不动,眼神都没有动一下地坐在那里。
冯嬷嬷赶紧又看回那落红帕,折叠起来。
她示意了边上的丫鬟,“将东西都换了。”
“是。”丫鬟立即领命。
而冯嬷嬷倒是走到谢无垠和呼延烈的面前,然后行礼,“恭喜王爷,王妃,恭祝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谢无垠嘴角抽了抽,她极不自然地看向天花板,不语。
呼延烈什么也没说,直接摆手。
……
“你说什么?真的是落红?”不消片刻,谢无垠被呼延烈宠幸并且留下落红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烈王府。此刻,文庄太妃正难以相信地坐在桌旁,她捏着手中的茶杯,美眸一蹙,眼角的细纹也随之叠了起来。
“是,老奴认真看过,的确是落红。”冯嬷嬷跪在地上,道,“老奴不明白,那谢氏……”她说到一半又立即停下了,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抬头看着文庄太妃。
文庄太妃瞪了她一眼,“也就是说,烈崽子真的是宠幸她了?”她给呼延烈抬过多少妾侍,可没有一个是上得他的榻的,但没想到,这个赐婚的女人竟然立即就被他要了?
谢太医府的人,果真好手段!
谢太医府背后的人,呵呵!
还有烈崽子,还真的没想到,他这个人竟然能够……
“他们现在在哪里?”文庄太妃问道。
“回禀娘娘,王爷还在房里,说还是无法行走,就在房里待着了。至于王妃,则已经到了正堂等着敬茶了。”冯嬷嬷回禀道。
“在
“在房里?无法行走?那他是如何要了谢氏的?”文庄太妃黛眉微拧。
“可以……谢氏在上。”冯嬷嬷见文庄太妃在想,不禁小声提醒了一下。
文庄太妃听着白了她一眼,“哼!去正堂。”谢氏在上?这谢氏,看来有点手段呢!
“是。”冯嬷嬷听着点头。
……
谢无垠站在那正堂里,看着这正堂里坐着的人。文庄太妃和季王季彦枫并没有儿子,所以,府上多的是季彦枫的弟弟季士忠的一家人,谢无垠暗中点了一下,这最起码的一个夫人,四个姨娘,然后又育有三个少爷,四个小姐。
这些人因为谢无垠是烈王妃的关系,倒也不敢坐椅子上,但那些人的眼光,早已经将谢无垠打量了无数遍。
见此,谢无垠也有些明白,为何呼延烈长时间不在这所谓的烈王府上,这根本的全都是季府人,季王府才是,哪里有呼延烈的立足之地?
自己这嫁过来,可见处境堪忧啊!
左等右等,总算是听得外面一声喊道,“文庄太妃来了。”
顿时,一众人等全都看向由冯嬷嬷扶着来的文庄太妃。
谢无垠看过去,然后福了身子行礼,“无垠见过太妃。”
文庄太妃一边打量谢无垠,一边健步走到那座上去。
“免礼。”文庄太妃坐在椅子上之后,点了点头,“久听闻谢太医府的嫡女无垠是个标致的美人,可今日一见,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真是特别的一个,比平常人家的女子要高,要壮多了。”
周围的人听着这话,也不禁低头暗中笑了。
季士忠的夫人季冷氏笑了笑,周围的几个姨娘也是轻声笑了笑,一副看戏的样子。
谢无垠听着一笑,这老太婆一开口就讽刺了。说她高,用男人的形容词“壮”来形容她?
“太妃,这传言自然只是传言,跟实际肯定是有些不一样的。至于我特别不特别,这个……俗话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烈王殿下,只要烈王殿下喜欢,我特别不特别,都貌似不太重要了是不是?”呼延烈又不是她文庄太妃的亲生儿子,自己又没有招惹她,她讽刺做个鬼!
“呵呵。”文庄太妃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一下谢无垠,嘴角冷笑了,摆了摆手。
冯嬷嬷见着示意了一眼边上站着的丫鬟。
立即的,两名丫鬟一前一后端着一个银盘进来,银盘上面都放着两个茶杯。两个丫鬟捧着茶杯上前给文庄太妃行礼,站在一边上。
谢无垠看着自然明白,是敬茶时间到了。如果呼延烈能够站着走路,按照规矩,可是应该一同给这文庄太妃敬茶的。现如今,就只自己一个呢……若是被欺负,还真只能见步走步了。
她撇开思绪,莲步上前,端了一杯茶到了文庄太妃的面前,想了一下之后,还是跪下来,伸手将茶杯捧上,“太妃娘娘,请用茶。”
文庄太妃瞄了谢无垠一眼,面上带着几分不屑,她没有接过谢无垠的茶杯,倒是两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摆着威严架子道,“原本是烈儿与你一同来给本宫敬茶的,可惜啊,烈儿腿脚不便,就你一个。”